“何姐姐为何不愿娶我。”此时墨发如海藻洒在那天青色缠枝枕巾上的李照月,满是委屈的来了那么一句。
“因为你值得更好。”许是这些问话她不知道被多少位少年问过,连带着此刻的语气也显得有几分不耐。
因着担心他再问出一些天真的话来,不由低下头攫住了他那张来时抹了玫瑰蜜的红唇。
唇很甜,一如他第一次怯生生的拿着银子询问她的时候。
“何姐姐,我没有五两银子,我只有一两银子可以吗?”
她记得她那时是怎么说的,好像说的是:“那你下次记得拿五两银子才行。”
许是往事过于久远,连带着她也有些分辨不出今夕是何年,而少年又是偷偷来寻她的第几次了。
“可我觉得何姐姐便是更好的。”现如今眼梢间晕染着一抹艳红的少年并不满意她的这个答案,更念着她腿上有伤,而将二人的位置对换了过来。
连带着那檐下花瓣落花枝,满地绯红随风落。
见少年已经晕染三条白布后,此刻眼眸中温柔得能拧出水的何朝歌方停下了手上动作,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道:“还要吗?”
“不…不要了。”因着过度的纾解后,少年的脚趾头已然蜷缩了起来,眼角则泛着艳靡的海棠花色。
听到满意的答案后,何朝歌复吻了少年的唇角,“下次不要在来寻我了,知道吗。”
“可我喜欢何姐姐,我更希望何姐姐不要再拒绝我来找你才好。”少年生怕她会拒绝他,而紧抱着她腰不放。
“可我不喜欢你,何况你喜欢的人应该是你日后的妻主才对,而非是我。”眼眸半垂的何朝歌看着这又是一个被她皮相所惑的少年后,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何况我再过不久也要娶夫了,在如何我也得要忠于我的夫郎。”她生怕他会听不进去,复又加了句。
“你记得你前面说过的以后不会在来寻我,而我也不会在接你的生意了。”
可在她的这一句话才刚说完后,李照月却是突然发了狠的过来咬了她的唇,直咬得她的唇破皮了方才不舍的离去。
“你干嘛。”
“我只是希望何姐姐能永远记住我。”因着她的那一句,李照月也存心和她赌气一样的直接穿好衣服离开。
等少年离开后,揉了揉太阳穴的何朝歌连衣服也懒得穿上,直接大被盖过头,何况因着她的脚崴了,正好连下午的课也请了。
当那橘染黄昏尾,月上柳梢头时,那扇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
而正在慢吞吞穿着衣服的她在闻到一丝饭菜的香味后,这才将那帷幔别在莲花铜钩上。
“想不到我这一次崴了脚后,还能得到姐姐的贴心照顾,突然觉得这一次崴得也不亏了。”披散着一头墨发的美人正朝进来之人笑得一脸灿烂。
“得了,都崴了脚了还贫什么嘴,反倒是你的嘴怎么突然破了块皮。”因着她的脚现在肿起来一大块,顾诺诺便好心的将她给搀扶到桌边,并将那舀好的米饭递过去。
“先前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床角,差点儿没有疼死我。”因着她之前就有过很多次被那些少年给咬破皮的情况发生,连带着久了,她说起来都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下次小心一点,都多大个人了,怎的还总是容易磕磕碰碰到,还有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已经把我的书带回来了,等下你吃完饭后,记得自己抄一份。”顾诺诺见这道韭菜炒蛋味道不错,便也给她夹了一筷子。
“嗯,我会的。”眼眸半垂的何朝歌看着那时不时夹到她碗里的菜后,干脆直接吃她夹的好了。
就在二人吃饭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照影,有你的信。”
“你先吃着,我去给你拿。”等她准备起身时,一旁的顾诺诺先一步起了身,并按住了她的动作。
“好,那麻烦姐姐了。”
“你我二人之间还说一个谢字的话,那么就实在是见外了。”
等顾诺诺出去后,何朝歌也只是匆匆扒了几口饭后便没了胃口,只因那嘴边疼得她现在只要一用力就疼得她倒吸一口寒气。
若是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必须加钱。
顾诺诺在进来后,便见她正在捧着茶盏半抿,将那信递过去后,不免起了几分逗弄的心。
“可是你的心上人写给你的。”
“姐姐就惯会取笑我。”可是当她打开那封带着淡淡梨花香的鸾笺时,原先挂在脸上的笑意到了最后逐渐变得苍白,就连那握着信的纸都骤然抓皱。
只因信上写的是:【照影姐姐,我娘亲虽是同意了我嫁予你为正夫,可却说要你拿出一千两银子才行,可我却不愿你那么为难,若是此生霖月不能嫁予姐姐为夫,哪怕是去庙里头绞了头发当和尚也不愿嫁给其他人。】
第4章 第一个总是难忘的
“我说你就不担心,她到时候要是真的拿出了那一千两银子后,你就得要嫁给她不成。”穆父看着那正在抚琴的儿子时,不由询问道。
“爹爹你说儿子会是这种人吗,虽说那位何女君的模样是生得罕见,可现在不过是一介白身就算了,就连这家里头也没有商铺良田的,儿子若是真的嫁了过去,难不成得要过上那等苦日子不曾。”闻言,穆晓一嗤之以鼻。
“你能那么想就是极好的,还有最近可是从京城里来了几位身份尊贵的女君,你可得要把握好机会才行。”穆父斜睨了他一眼后便走了出去,自然知道他是个有主意的主。
“这个不用爹爹说,儿子也晓得的。”穆晓一等人出去后,方才将视线放在前些日何朝歌送给他的那枚白玉鎏金小圆球上,只觉得这物虽好,却比不上另一位女君送的缠金镂空和田玉小香薰圆球香囊。
何况他可是知道,光是她买这件礼物送给他的时候,都不知道是否花去了她的一半身家,哪里同那位女君一样,不过就是一个毛毛雨的存在,而他更是自小便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
财富,地位,以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即便他不爱那个女人又如何,只要她能给他想要的一切便足矣。
而另一边,远在学堂中的何朝歌却是为那一千两银子犯起了愁,并且她更知道,那一千两银子不过就是一个敲门砖。
接下来还得有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皆主人筵几于庙,都需要一大笔钱。
“照影可是睡不着。”同住在寝室中的顾诺诺见她从收到那封信后,便一直心情沉重的模样后,不由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