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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金屋 第40章

筑金屋 锅包粽 3302 2021-11-25 01:52

  沈沅当真了,小脸血色褪去,煞白一片,强撑道“王爷定然在骗人。”

  陆浔侧脸去寻她的唇,不轻不重咬了下,戏谑,“确实在骗你。”

  她的小字,是他三年前在沈家房檐上偷听到的,也是他傻,谁能想到如今杀人如麻的摄政王,当年会干那些偷听人墙脚的勾当。

  陆浔毫不在意的笑笑,没提当初的蠢事。

  …

  乾坤殿

  太医院已忙了整整数日,新帝的头疾终于有了转圜起色。这可高兴坏了太医院的太医们,要知,新帝暴躁,病重时可一直吼着要他们的脑袋,现下病好,他们脖子上的球也终于保住了。

  霍阿侣病恹恹躺于龙榻里,他并非真病,只是被庸医们乱七八糟的药灌得脑仁疼。小半月前,他兴冲冲洗了澡,在净室泡了半个时辰才出来,换上新彩的明黄龙袍,里禁坠香囊,龙榻被面重铺,就等着陆夫人来共赴巫山云雨了,怎知,陆浔身边小太监忽然进殿告知他,太医在外面候着,等给皇上诊脉。可他哪有什么毛病!但这小太监是陆浔留宫看着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便没病,也要生出病来。

  当夜,陆夫人并未入宫,而他却在龙榻里整整躺了小半月,一个美人都没碰。

  霍阿侣虽蠢,却也猜出几分其中的门道,怕不是陆浔也看上了陆夫人…他哀嚎一声,此等绝色美人,终不能享受的到了。

  “皇上,药煎好了,您快趁热喝了吧。”小太监立于台下,恭敬端碟。

  霍阿侣瞥了眼下首,不是陆浔的人,“朕好了,把这药都倒了!”

  小太监为难。

  霍阿侣愈加暴躁,“朕都说病好了,你敢违抗圣明,朕现在就割了你的脑袋!”

  小太监慌乱得手都端不住药碗,连连告罪退了出去。

  霍阿侣重躺回榻,眼前浮现出那幅绝色出尘的画,不知摄政王享受完能不能将那女子赠予自己…

  …

  因陆家祖家荫蔽,陆识仕途顺遂,没甚差错,府衙官员即便是职权高于陆识之人,无不敬而待之,陆识亦是习惯这般对待,含笑应声,骨子里高傲的劲儿显现淋漓尽致。

  而今陆家蒙难,世人都知陆浔是陆家庶子,且极不受陆家待见,而今权倾一时,恐陆家必要倒大霉了。谁都不愿触杀伐决断摄政王的霉头,是以对陆识亦是冷待许多,不只是冷待,且还有瞧不上眼,为讨陆浔欢心,而有意陷害陆识的,陆识遭人几经暗算,已是忍无可忍,当日还没到下值时辰,案后甩手愤愤离去。

  入陆府门时见到自己长兄,憋了一肚子气亦没甚好脸色,连礼数都没做全,就气冲冲往里走。陆晋察觉出陆识心绪不大好,正欲关切询问几句,那人便没了影儿。

  陆识愤愤回屋,妆镜前女郎独坐,正打着手中的针线活,见外有人回,抬眼望去,陆识尚在门处看她。

  楼氏放下手中针线,拿了披衣过去,“夫君今日怎的早下值了,小厨房的饭食还要等上好一会儿。”

  陆识死死盯她,半句话没说,把楼氏压到了旁侧挂衣的高架上。现在他急需发泄,憋闷许久,他当真受不住了。

  事后,陆识仰躺于床榻,两眼瞪直望着远山飘渺的围幔,柔柔落于他的肉身上,轻巧似女郎温柔的手,陆识眼前忽地就浮现出一身子曼妙的女子,温声叫他的模样。模模糊糊的人影逐渐清晰,陆识看清了那人,正是他的长兄的妻子沈沅。

  从小到大,陆晋都是压于他的存在,虽不是样样都比他出色,可祖母偏爱于他,他想要的,从没失手过。甚至祖母把他当作陆家未来掌家人培养,给他迎沈家幺女沈沅,而轮到他时,却只配娶一个小官之女,陆晋心有不甘。从前,愁怨的种子埋在心里,他尚且还能压下,而今,嫉妒如狂草疯长,他再无法克制。

  陆识搂过一旁依附的女人,缓缓开口,“我有事要你去做。”

  …

  陆晋从外联络旧友回府后,见陆识忧虑,本想出于长兄去关切一番,人还没出屋,就听下人慌慌张张进来通禀,说摄政王来了。

  如今大魏的摄政王还能有谁?陆晋听之气愤不已,他常日在外不回府就是为了陆浔,他必要合众人力,杀陆浔,让陆家重复昔日。

  “行了,我知道了,叫他在外等着。”纵使当夜陆浔对他一番逼迫,拿命威胁,而陆晋确实也怕了他,但他骨子里依旧鄙视一个当初如狗跟在他身后的庶子,区区竖子,何以惧!

  陆晋不紧不慢换了身衣,一刀子倏的飞过,正打在陆晋身前案板,离他不过寸止。

  “长兄再不出来,这刀就扎到长兄脖子上了。”陆浔立于暗处,冷冷扫了陆晋一眼,目光移开,停于妆镜前,忽地,阔袖拂起,屋内刮过一阵阴风,妆镜前所放桃红女子小衣顺势就落到了他手上。

  陆晋瞪大眼,陆浔这本事,他不是第一次见过,压下心底恐惧,见他把阿沅的小衣塞到怀里,怒不可遏开口,“住手!那是你长嫂的贴身衣物。”

  陆浔凉凉抬眼,步步逼近他,阴沉模样犹如地狱鬼差,陆晋吓得脚步遁逃,却因绊于木架一下子躺到地上。陆浔至他面前,抬手拔出案板的到,一记刀风而过,只见地上滚动两截短指,陆晋惨叫哀嚎,抱着自己血淋淋的手翻身打滚。陆浔启唇,“长兄,小嫂嫂日后是本王的王妃,若长兄再有胆子去寻她麻烦,本王后院的狗饿了,还在等着长兄的肉吃。”

  剁指之痛钻心入骨,顷刻间陆晋满头大汗,难以置信看他,似是没听清他在说甚,“陆浔,你敢,她是你长嫂,你怎能做这般有违人伦的事!”

  咔嚓!

  一声骨裂,又两指飞溅而出,陆晋“啊!”的惨叫,疼得爬不起身,眼眸痛苦闭合,甚至连看他都做不到。

  陆浔拿刀尖儿慢悠悠地在陆晋面上刻字,血淋漓留下,男人哀嚎声凄厉惨烈,贯彻寝室全屋,可怖至极。外面仆从听了俱是瑟瑟发抖,可没一个敢进屋上前阻拦。

  “陆晋,她面皮儿薄,这事你若是敢说出去半字,本王就揪了你的舌头,割了你的头,再把你剁碎喂狗吃。”

  “陆浔,阿沅她是我的妻子,即便你逼迫她,她也是我的妻子,她亲口说过,此生此世,慕君之心不变。”陆晋用最后的力气,挣扎开口,全身痛到麻木,呼吸微弱,感觉自己仿若死去一样。他从未想过,陆浔这个竖子,竟然还敢觊觎他的嫂嫂。

  然,他刚落下半个字,陆浔漠然,手起刀落,砍断了他的胳膊。

  “啊―”

  第32章 生病

  天愈发的凉, 沈沅将薄衫搁置箱里,拿新裁的薄绒流云对襟穿在身上,袖中捂了两个汤婆子, 终于将寒气驱散些。坐于案后,正欣赏陆浔带给她的前朝楷书手迹。

  沈沅端端正正看了会儿,又拿出不久前陆浔写过的手书比对番, 两字合在一起,愈看愈让沈沅觉得惊诧, 陆浔的手书竟比她最钦慕的书法家写得还要好。也不知他是师从于谁, 她分明记得陆家苛待陆浔, 从未给他请过教书先生。陆浔的武功也绝非她能想象, 真不知他这一身本事都是从何处寻来的。

  相比之这些, 更让沈沅好奇的就是陆浔与陆家究竟有何纠葛愁怨,偏偏现在连她都牵涉其中, 无法脱身。

  不知从何处来的凉风钻到衣袖里,冷飕飕的, 沈沅紧紧衣袖,喉中发痒, 侧脸避开手楷, 低低咳嗽两声。她自小身子就不好,汤药不断, 在陆家操持三年有几月换季,受了凉, 又吃好些汤药才好,最近又到寒凉时候,老毛病再次找上她。沈沅厌恶极了汤药,非不得已她并不想再大动干戈, 忍一忍便过了去。

  陆浔手楷写的并不少,沈沅还没看完,只觉全身无力,困意说来就来,脑中晕乎乎的,眼皮子打架撑都撑不开,两臂交叠趴于案沿儿,本想歇一会儿,结果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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