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吧,心安。”
曲折的山道上,汗水湿透了赵建宜的衬衣,膝盖微微打着颤,一弯没有控制住重重地磕在石阶上。那声响,三宝半闭着眼根本就不敢看,他也不敢劝,劝了,人也不会听。
下面跑上来一个人,陈放拉住赵建宜,“现在跪这个还有什么用?”说完回头看了看离他们十步远的调查组人员。
压低声音,“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和我回去想想办法?赵建宜,你真想进去关几年?”
赵建宜甩开陈放的手,“这件事情你别管。”
陈放抓着头发,“我不管,好!赵建宜,我把你当朋友,你让我别管!那你说,这个时候谁还愿意管你,许心安都把你赶出许家了。他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想和你划清界限。”
脸上狠狠挨了一拳,陈放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建宜,“你!你能分清好歹吗?”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我也不允许别人随意揣测他,还有,我不需要朋友。”
赵建宜面无表情再度跪了下去。
陈放气笑了,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真有你的赵建宜,我就不该管你!你就后悔去吧。”
陈放调头往山下走,三宝想追上去解释,又放心不下赵建宜。
“老大,你这……陈先生也是担心你。”
赵建宜望着前方,“快到了。”
三宝急得跺脚,人根本就没听进去。
这一个个的,都疯了……
赵建宜到山顶时,已经傍晚了。整个人如同水里面捞起来一般,三宝看不过去想去扶,被他挡开。
有些踉跄的往前几步,跪下来,久久不起。
调查组的两人跟在庙门口就不进去了,两人面面相觑。
“上头让好好照看着这位赵先生。他和许家那位……”
其中一人咳嗽了一声,“别说了。”
正说着,手机响了。
“现在吗?可是……好,我立刻把他带回来。”
收起手机,两人走进去,“赵先生,情况有变,请您跟我们回去。”
赵建宜缓缓起身,一张惨白的脸毫无血色。
“好。”空洞的声音,听不出里头的情绪。
往前迈出一步,终于体力不支弯了膝盖,三宝将他扶住,
“老大。”声音都是抖着的。
“以后,就靠你了。”汗水流过赵建宜的嘴角,渗进惨白的唇里,薄薄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没了生气。
回程的车上,赵建宜坐在后座,两边坐着调查组的人员。车开了二十多分钟,赵建宜突然开口,“我想去一趟医院,他明天就手术了,我想再见一见他。”
“赵先生,这恐怕不行。”
那人低头看见赵建宜磨损的膝盖,破损的布料隐约可以看见血迹。
“在医院楼下停一会也行。”
医院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其中一扇车窗半开着,赵建宜抬着头望着许心安的楼层,灯还亮着。
此时病房里的许心安,突然睁开眼,“什么时候了?”沈司桐赶紧起身,“董事长,快十点了。”
许心安撑起身体,“扶我去窗边。”
沈司桐将他扶起来,“董事长,您慢点。”
车里的赵建宜看了一会,“走吧。”汽车启动,缓缓地驶离。
走到窗口的许心安透过玻璃向下望去,除了路灯照射下的昏暗路面什么都没有。他望着路面出了会神,随后转身。
是你来了吗?
许心安动手术的消息霸榜了各大媒体杂志的头条,后续的一切消息却被封锁了。
记者只在医院门口拍到了坐着轮椅的周娅状态不好的被人推出来,许心安的大秘沈司桐绷着一张脸,坐上汽车离开了医院。
许心安是生是死,说什么的都有,人们揣测得越来越离谱时,赵建宜因为过失杀人判刑五年的消息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这似乎证实了许心安身死的传言,赵建宜的靠山没了。
不久后,林永英召开记者会宣布离开Z.L集团的,由林永臻正式接管。同时期,他将担任历城集团的首席执行官。
同一天,坐在轮椅上的周娅宣布正式接管周氏。
这意味着,保持着几十年不变的斓城顶级富豪圈经历了完全的洗牌。
对于许心安生死的揣测,慢慢地在人们的议论中淡去。
斓城监狱外,陈放抱着手看着垂头丧气的三宝,“还是不肯见?”三宝踢着地上的小石头,摇着头。
陈放抽着烟,“等他出来吧,我们都在想办法为他减刑。他母亲那里,你常去看看。”
“阿姨状态还不错。周小姐派了人去照顾。上次我去了,碰见了周小姐,被骂了回来。让我好好守着老大的产业等他出来。”三宝抹了一把眼泪,被打断了腿都不掉一滴泪的小混混,没了老大的庇护也必须学着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