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不可能放你去九璀阁学剑的!绝不!
你一去苏浅就对你百般照顾,然后两人趁修行你侬我侬,末了练好剑法还要一起跟我锁月楼作对!
哼!想都别想!
……
柳言卿路上耽误了一会,到得确实有些晚了,仙侠大会的会场熙熙攘攘,都在等少东家。
“爹,我来晚了。”木轮椅徐徐入场,千百道视线被它牵动。
锁月楼楼主柳承熙是这场盛事的主角,他端坐在高位,长着和儿子如出一辙的冷峻眉眼,常年阴云笼罩,轻易看不出情绪,只淡淡说道:“落坐吧。”
刚换了干净衣服的吴越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腿肚子抽筋,和小翠一起,战战兢兢跟着少主走。
“咦,”柳承熙终于注意到他,狐疑发问:“这位是?”
主人家一句话,众人的注意力立马从柳公子身上挪开,一阵踟蹰后,不约而同落在他身边的少年身上。
原因无他,吴越不仅是生面孔,而且骨子里带着点山野的狂放不羁,怎么看都不像仙门弟子。
柳言卿暗呼不好,终究是唐突了,游戏里的爹比游戏外的爹还难缠。
瞥目看去,对面遥相对坐的正是他未过门的媳妇苏浅,她旁边跟着表妹苏小满,而此时那两人的目光俨然都落在吴越身上。
“这位道友名为吴越,是我在院中偶遇,相谈甚欢,正打算请求爹爹将他收为门下弟子。”
“荒唐!”柳承熙当堂发难:“院中偶遇,那就是不请自来,谁知是不是奸恶之徒,你就敢往家中请?”
“我……”柳言卿语塞。
咦,他记得游戏里的老头只是严苛,并没有暴走属性啊。这是怎么了?
“我绝非奸恶之徒!”吴越是个怼天怼地的愣头青,哪咽得下这种侮辱,当即梗着脖子还击。
柳承熙质问:“那你鬼鬼祟祟摸来锁月阁作甚!”
“我想来拜师!”吴越拍胸脯保证:“我听闻仙门百家当家话事的齐聚此处,才斗胆来碰一碰运气――”
“一介凡夫俗子,也配有此妄念?”柳承熙不等他说完便怒斥。
“我才不是凡夫俗子!”吴越急着争辩:“我开慧了!”
……
“爹!”柳言卿听不下去了。
轮椅设计精巧,滚动几番竟稳稳将吴越护在身后。残疾的柳公子不畏老父亲的威仪,当场叫板:“人是我留下来的,要罚就罚我,与他无关。”
“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柳承熙痛心疾首:“当年是怎么被人害成这般模样还是未解谜案,如今又把不明不白的人留在身边,何时能有点防备之心?”
“爹!”柳言卿寸步不让:“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自会识人!”
他绝不能让老头把吴越撵出去,否则以苏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做派,转眼就会把人捡回去。那他今早上可就白忙活啦!
苏清冷听他教训儿子,如同在打自己脸。毕竟人家的宝贝儿子是在自家做客时伤的。
他的屁股在椅子上挪了挪,很是不自在,斟酌良久,腆着大脸做和事佬:“柳兄!不要冲动嘛!我看这小兄弟面相聪颖天庭饱满,绝非恶徒。再说言卿虽然身体不便,论咒术却是仙门中佼佼者,心智更是不消说,哪那么容易被奸人所害!”
“哼!”柳承熙冷目撇去,意味深长道:“九璀阁五百年名门,号称三千弟子,不也闹邪祟么?”
呃……
苏清冷这下确定了,柳承熙训儿子是假,打脸才是真。柳言卿伤了十二年,纵使九璀阁赔上传家宝和独生女,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柳楼主一句话将贵客堵成哑巴,拂袖道:“既然苏兄看上了,那正好领走。”
喂!不行啊!不能跟人回九璀阁啊!
柳言卿眼睁睁看着事态的发展要不受控制的拐回原剧情线,只觉眼前发黑,无力回天。
“我不走!”
不受待见的小乞丐自有坚持,一声怒吼石破天惊。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吴越上前一步,自柳言卿的庇护下走出,抬头直视震怒中的柳承熙,一字一顿强调:“柳师兄留我,我不走。”
他跪下来,先有膝盖砸在冷硬的天青石上,紧随其后是额头。不知是不是柳言卿的错觉,他这一记响头磕得连地面都在轻颤。
力度之大,吴越抬头时不意外的顶着一脸血。
“我真的开慧了……”他既无礼又恳切,只凭那一记地动山摇的磕头就怔得全场鸦雀无声,再开口竟是哽咽:“柳楼主,求求您收留徒儿吧……”
饶是铁石心肠又护子心切的柳承熙,此情此景也难免动容。他稍加沉吟,出了最后一道难题:“你说开慧了,那便找个人来试试。”
“爹!”柳言卿再度急眼。
游戏刚开局,打过通关的骨灰玩家对男主吴越有几斤几两再清楚不过,眼下他确实约等于一介凡人,连最简单的咒法都吃不消。
若男主开局就死了,这游戏还玩不玩?
所以柳言卿不能看吴越送死,继续据理力争:“出席仙侠大会的都是各家翘楚,哪个不是弹指一挥就能要人灰飞烟灭……”
“若当真落得这个下场,就是他不配入门!”柳承熙不为所动,执意如此:“他既然有胆子混进仙侠大会,早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正当柳言卿急得抓耳挠腮之际,居然有人在这坟场一样的气氛里自告奋勇。
“我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