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了屑老板的遗产 第42章
满浸着血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在苍白的皮肤上画出斑驳的痕迹,连同脖子,仿佛是某种诡异的妖纹。
阿雀的表情在笑,她的眼睛也在笑。
直觉告诉无惨她此刻的确很高兴,所以无惨才更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他不懂她的“爱”,也不懂她的“恨”。
之前以为的找到了理解她的方法不过是自以为是,神代雀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她的癫狂远超他的想象。
阿雀觉得自己很冷静,她在心平气和地跟无惨回忆以前的事情,已经没有一丝丝生气的表现。
妖怪不会忘记任何一份恩情,也不会忘记任何一份仇恨。
但过去的“仇”,已经结束在了过去,在几个月以前的那个黄昏,她也杀死了鬼舞辻无惨。
以同样的理由。
那么现在要谈的,就是另一件事了——已经被她杀死的无惨,再次苏醒的事。
第25章
就事实而言, 阿雀其实并没有太过意外。
在他们真正存在着的那个时代, 这世上也的确是有妖怪恶鬼的。
虽然那时候的无惨并没有见到这些东西, 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生成”每日都在发生。
“生成”便是从人变成鬼的这一过程。
以前有个阴阳师曾对她说过, 人和“鬼”之间,此世和彼世之间, 只有“一线”。
那是不可逾越、不可踏入的一线。
一旦越过,人便不再是人。
而在那个时代, 天生的妖怪与后天形成的,又有极大的差别。
阿雀在很久以前就听懂了那句话, 因为她的第一个人类朋友也对她说过, 他们当初说过的话一旦落入“天”的耳中, 无论是她还是那个人, 都注定要站在“天”的对立面。
这种事阿雀并不在意, 在她看来是否与天为敌没有任何差别,哪怕什么都不做,顺应天命, 也极有可能死在天灾之下。
——正如她那个人类朋友的恋人。
具体发生了什么阿雀并不清楚, 那个人也不愿和阿雀多说, 她只知道他并非是普通人, 所以也不会甘心接受这样的结果。
人类无法直视的存在,在彼世也有着人类的面容,清楚这一点的那个人,为避免自己在“天”的死亡降临之前死去, 从规则中找到了漏洞。
——神明附体。
最初这是神明用来赐予无法看见自己存在的信徒们眷顾,于是附身在信徒身上,借由信徒之口传达神之言语的方法。
但那个人类,阿雀的第一个人类朋友,他找到了其中的漏洞,以人类之身,借由身上的微弱神性,达成了不断附身在其他人类的身上,以此延长生命的目的。
而那个人类,正是夜卜的父亲。
阿雀当初隐瞒了一些事,她和夜卜的相遇并非偶然,那时候她和那个人类仍有往来,是他对阿雀说:“从我的愿望中,诞生了神明。”
阿雀本以为他厌恶所有的“神”。
——正因为他的恋人也是神明,最后却死在了天灾之下。
是“天”夺走了一切。
人类笑了起来,“以后你就会明白了,我所做的一切……”
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报复天,哪怕至今已经过去了上千年,阿雀也在见到夜卜时便明白了——他仍活着。
而这份仇也仍在延续。
——*——
“在我们所诞生的那个年代,不甘而死的人们,有极大的可能生成为「鬼」。”
鬼舞辻无惨胸前的伤口已经停止往外淌血,但即便如此,和室内的血腥也没有半分收敛,而是不断地膨胀发酵着,仿佛在鼓舞刺激着什么。
他忽然明白了。
哪怕无惨自己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人”,他早在千年以前就越过了那条线,但在神代雀的眼里,他仍是彼世之物。
所以他再次醒来了——以真正的“鬼”的姿态。
就像神代雀当年一样。
那个人类本是为了让她躲避“天”派下的讨伐队伍,而为她准备了再度醒来的方法,让她也能像人类一样,在死后以另一种形态复生。
但她没有死在“天”的讨伐中,而是死在了一个人类的手里。
死在了无惨的手中。
“这可我们之间的打闹不一样。”阿雀对他说。
在她装成工具鬼的几百年里,无惨拧掉她的脖子之类的做法,在阿雀看来的确只是打闹,是没有任何危险的小游戏。
可那一次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