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接收过太多慌乱,惧怕,憎恶的眼神,却还是第一次听姑娘温温柔柔的说,不怕他。
他放下戒心,轻轻靠了回去。
不是他对她无防备之心,而是她要对他做什么的话,他就活不到现在。
“其实,我也并非毫无目的。”
杜若突然道。
秦艽偏头,顺着声音看向她。
“不论姑娘所求为何,只要不违反云宋律例,秦某定为姑娘做到。”
杜若眼睛微亮,沉默几息后才道,“我想向秦大...秦公子打听一个人。”
秦艽一顿,似是没想到她的要求会是如此,略加思索后便明了,“可是我...的朋友?”
更准确的说,是同僚。
只是外头还有车夫,不好说的太过直白。
“是。”杜若道。
秦艽闻言低笑了声,“不知此人姓甚名谁,若他当真是我朋友,我必然知晓。”
他想要在锦衣卫里找一个人,易如反掌。
可是,半晌却没得到回答。
秦艽心里大约有了底。
“姑娘可知他长什么模样?”
就算不知名姓,有一张画像也足矣寻到人。
然却听姑娘轻声道,“不知。”
秦艽一滞,“不知?”
不知名姓,不知长相,那就是不认得啊,为何打听?
杜若抿抿唇,才看向青年,期待的问道,“公子可知,九年前可有朋友到过南溪?”
九年前?
秦艽微微皱了皱眉。
似是看出秦艽的不解,杜若解释道,“我十岁那年被他所救,可因为一些原因并未看见他的脸,只看到了...”
杜若微微倾身,手指轻轻敲在秦艽手中的令牌上,朝上的那一面刚好是锦衣卫三个字。
秦艽的手指在那三个字上摩挲后,这才了然。
原是如此。
他细想了一番,便道,“九年前,确实有人去过南溪。”
杜若面上一喜,微微倾身,“何人?”
秦艽默了默,才道,“当时,去了十来个,我那位走散的同伴也在。”
其实,他也在。
那时他刚进锦衣卫,没有任何官职,是得大人看重,才点了他出来做任务。
但他并不记得他当时救过一个小姑娘,所以她找的人不是他,也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十来个。”
杜若轻轻念了句。
如此,已经算是缩小许多范围了。
“他们如今可还在...那处。”
秦艽想了想,不大确定,“已时隔多年,我记不大清了,似是离开了几个。”
杜若眸子微暗。
她自然明白离开所指何意。
“姑娘心地善良,自会得上天庇佑,想来要找的人应当还在。”
察觉出姑娘的失落,秦艽想了半天才找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可天知道,他最是不信鬼神。
“嗯。”杜若轻笑,“承蒙秦公子吉言。”
半晌无话后,杜若掀开车帘朝车夫道,“请问还有多久到霖安。”
车夫略微偏头应道,“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车夫是本地人,说话带着一股浓浓的口音,听着却格外亲近淳朴。
杜若应了声后便放下车帘朝秦艽道,“秦公子稍作休息,还有半个时辰便到了。”
秦艽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