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白安到堂前后,易仲才叫人将苏京墨押出来。
虽然人瞧着憔悴了不少,但好在并未受什么刑法。
景白安看向晗,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江晗却沉着脸别过头,他可不是当真被他威胁了,不敢动苏府的人,是易大人下令不许任何人对苏府的人用刑。
景白安倒也没在意他的态度,走近苏京墨单膝半蹲下,道了句,“窈窈如今已到云亲王府,苏大人不必担忧。”
说罢便径直起身。
时间极其短暂,几乎没有串供的可能性。
易仲便也没出声,直到见景白安起身立在一旁后,才道。
“景大人,人已经到了,那就开始吧。”
他也想知道,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为苏府脱罪的法子。
景白安轻轻点了点头,缓缓道。
“苏大人曾因一念之差犯下错事,此事证据确凿,确无可辩驳。”
江晗冷笑一声,“景大人既然也这么说,那么此案想来也没有什么疑处了,今日便能定罪。”
景白安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但我朝亦有将功赎罪的律法。”
易仲江晗闻言皆是一怔,易仲皱了皱眉,看向苏京墨,“不知,苏大人有何功能抵此罪?”
他早就调查过,苏京墨在霖安算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好官,可这是为官者应当做的,除此之外并无什么大的功绩。
景白安这才将候在外头的邬岼几人唤了进来。
“霖安知州府衙役邬岼拜见大人。”
苏京墨听得熟悉的声音与名字当即一愣。
邬岼是他当初亲自点给南..景大人去调查黄金一案的衙役,也是他最信得过的人,见他此时出现在这里,加上景大人所说的将功赎罪,苏京墨心里大约有了猜想。
应是祁周在南方骗钱财一案有了结果。
易仲看向邬岼,又看了眼面色淡然的景白安,才道,“邬岼,有何事上报?”
邬岼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有条不紊的道出,“回大人,小人奉苏大人之命调查祁周齐沐在南方骗取钱财的案子,如今已成功追回黄金四十五万两。”
还有五万随着齐沐一道上了船,没能追上。
这话一出,不光是易仲江晗震惊,就是苏京墨都被吓了一跳。
那厮竟神不知鬼不觉骗了如此多的钱财!
易仲这才坐直身子,严肃的盯着邬岼,“此事事关重大,不可有半句虚言。”
邬岼,“小人不敢,如今四十五万两黄金已押送进京,此时应已到了京兆府。”
易仲与江晗对视一眼,江晗砰地起身朝外头走去。
四十五万两黄金,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们这些京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千两白银。
即使知道邬岼不可能撒这么大的谎,但还是得亲眼见证方可。
没过多久,江晗去而复返,沉着脸朝易仲点了点头。
易仲的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他深知四十五万两黄金能为云宋做多少事,若这么论起来,这笔功勋确实不容小觑。
“你当真是奉苏大人之命调查此事的?”
还不等易仲出声,江晗便厉声朝邬岼道。
邬岼神色有一刻的茫然,随后道,“小人在知州府当差,自然是听苏大人的吩咐行事。”
江晗眼神微凝,须臾后意有所指道,“此等功勋足够让尔等光耀门楣,若只为了救人而推让出去,可不大值当。”
邬岼闻言正色道,“小人确实是听从大人吩咐行事,当初同行的还有景大人。”
“哦?”江晗了然一笑,挑了挑眉看向景白安,“原来是景大人的功劳,如此倒也说得过去了,那祁周齐沐与景大人交手多次,也算熟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邬岼皱了皱眉,看向景白安。
景白安自然知道他参与那次行动的事瞒不过去,所以才叫邬岼如实说来。
“彼时我危在旦夕,是苏府大姑娘救我一命,醒来后我便忘却前尘,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所行之事全是听从苏大人的安排。”
景白安不疾不徐道。
易仲诧异,“景大人曾失忆?”
“此事真假易大人一查便知,若非如此,我醒来后又怎会拖延数日才回京复命。”景白安顿了顿,又道,“与齐沐抢夺黄金时不慎中毒,恰也因此恢复记忆。”
易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了解景白安,这人从不屑说谎,况且失忆这事是摆在明面上的,是真是假他只需去查探一番便能明了。
所以这事,的确是苏京墨的功劳?
易仲看向苏京墨,沉声道,“苏大人,此事当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