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为自己的哑奴替身 第50章
“我知道了娘亲。”穆湘西在外面显得格外安静又乖巧,使得康定候夫人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顶。
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话再安抚一下康定候夫人,忽然视线里越过的一个人的身影,眼睛顿时便像移不开了一般追着他去了,连原本想要说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康定候夫人察觉有异,顺着她的目光跟着望了过去,果不其然捕捉到了贺君知的后背,从鼻子里溢出了一句冷哼。
上次她的女儿明明完好无损地被这混小子带回去,再见面的时候居然是那么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她一边心如刀绞一边从把人带回来的总管手中把人抱下来,若不是她在上回分别时特意多了个心眼,安排了人暗中保护,说不定如今连人都见不着。
可是穆湘西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一般,任凭康定候夫人目光中有多少不满,也依旧眼睛微微发亮。
以她的医者目光来看 ,贺君知果然是成功把毒清了,如今步履轻松,眉头也再没了郁结之气,脸色也不像以前一样总是透着病态的苍白,面颊透出了几分健康的红润。
穆湘西怕再看下去对方会发觉,及时收回了目光。
“沅沅,你可别再犯傻了,当初你如此护着他,结果下场变得如何?娘亲不会再允许你接近他,若是他还执意前来打扰,休怪我无情。”
听到康定候夫人这么说,穆湘西总算是醒悟过来她的娘亲对贺君知有多少成见。好在她原本也没打算现在就和对方相认,于是立即顺着康定候夫人的意说道:“不会的母亲,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哄走了康定候夫人,穆湘西拍了拍自己面纱下的脸,强迫自己收回神。毕竟她还有正事没做,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饭菜和酒水通过府内侍女的手,很快分发到各位宾客的手里。穆湘西原本是打算中途吃饭的时候离席,这个时候全府的关注重点都在宴厅,云天照的房内应该没有人在。
但这计划中途出了一点波折,有人拿着酒鼎经过穆湘西的时候,不小心把酒水泼了些到她的外衫上。穆湘西正好以此为借口离了席,也没让阿碧继续跟着,独自一人悄悄地潜进泛华轩。
她一个人目标小,翻墙也比较容易。好在正如她所想的,云府的人仗着自己有些手脚功夫在,平时疏于巡逻戒备,如今整个泛华轩就没有多少人在,绝大部分都去前头的宴厅帮忙了。
穆湘西心中一喜,挑了个角落避开零星在院内走动的小厮,顺利地从围墙边缘潜入到云天照厢房窗边。她试着把紧闭的窗棂打开一条缝,把契纸压了块石头,偷偷地丢到了他临窗的桌案上。
做完这些,穆湘西又轻之又轻地把窗户轻轻合上,趁着没人发现,重新打算从围墙边翻回去。
然而她提着繁杂的裙摆,正好跨坐上围墙的墙沿时,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云天照与贺君知两人并肩行来。若是她现在跳下来的话,必然会被他们两个第一时间察觉。然而若是现在不走,等下被发现的话就更加说不清了。
穆湘西上下为难,最终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单手从围墙边轻轻翻跃而下,装作有些喝醉的模样,跌跌撞撞地率先冲着他们来的方向而去。
第五十一章 不识
她原本打得是主动出击撇清关系的算盘,然而还没走几步,就见阿碧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从边上一把把她稳稳扶住,月光投递下来影子正好将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穆湘西有些惊喜地反抓住她的手,阿碧也冲她机灵地笑了笑,紧接着脸上瞬间换上一副焦急的样子:“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喝多了?阿碧找了您好久,快些跟着我回去吧。”
说着她搀着穆湘西继续往前走。
穆湘西这头被阿碧遮着,又戴着面纱,一眼望过去完全看不清样貌。旁人听了这番话更会觉得只是小姑娘家喝多了,直接掠过,不会多管闲事。
可惜她们碰上的人是云天照,云天照这个人的脾气说得好听些是喜欢路见不平,说得难听些就是喜欢多管闲事,他耳尖听见阿碧的话,撇头止住了话,关切地看过来:“二位姑娘,醉得如此厉害,需要我帮你们指路回到宴厅吗?”
阿碧感受到自己的袖子被狠狠地拽了一下,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奴婢自己把小姐搀过去就好。”
一旁的贺君知原本压根没看见他们,见云天照关切地走上去,这才分过来一眼,眼睛在阿碧身上打量了一圈,似是认出了她的身份,自觉地待在原地没动弹,嘴上却道:“这里离宴厅倒是有段距离,路也比较难走,我只见过有人喝醉跑到楼桥那头去,倒没看见过有人在没人带领的情况下到泛华轩来,真是奇哉妙哉!”
经过他怎么不经意的一提醒,云天照也迟钝地反应过来:“对啊,我这院子几乎没什么人往来,二位是怎么跑到这边的?”
“许是小姐乱走走到这边,”阿碧颇为不自然地答道,“我们得回去了,侯爷夫人都在等着小姐呢。”
说完,她把穆湘西的手臂往肩上一扛,半搂抱着就要将她带走,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贺君知幽幽地说道:“是想对云天照下手吗?”
阿碧明显一怔:“什么?”
“趁着设宴潜入到云天照的院子里做些小动作,好设计除掉他,这样就能破坏云贺两家的姻亲,甚至可以使云贺两家因为这件事产生一些隔阂,从而离间两派的关系。这样做,对你们霍家来说,不是一劳永逸吗?”
贺君知眼睛锐利地扫过阿碧身后把全身都遮得严严实实的穆湘西:“只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派一个笨手笨脚的人来,康定候府是没人了吗?还是觉得云天照这头不需要过多防范,这才随便遣个人来了事呢?”
云天照本来没往这边想,经过贺君知一点拨这才逐渐理解了其中的那丝不对劲,看着她们的眼神也逐渐变得阴沉起来,他一把抽出剑架到阿碧的脖子上:“说!你们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阿碧的肌肤碰着刀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她好歹也算是有些见识,就算裙摆下的腿抖得不成样子,表面还是镇定如初地说道:“小姐与我皆是无心到此处,即便看在身份的份上,云侍卫也不能随意对我家小姐出手吧!这就是你们云府的待客之道吗?”
穆湘西见醉酒装不下去了,拍了拍阿碧的手让她退到后面,自己站了出来:“二位大人何必为难一个小侍女?贺世子说我们到云侍卫的院子里做小动作,可有证据?”
贺君知冷哼一声:“若是没有,你何必心虚装作酒醉?”
穆湘西心说那还不是怕被你给认出来,但终究没敢说出口。目前贺君知似乎丝毫没有要探究她面纱下的脸的欲望,穆湘西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有些难以言喻的失望。
她揉了揉额角,极力压下心里漫上来的失落,直接拉着阿碧往外走:“既然世子殿下这么笃定,那尽管可以派人查我到底动了什么手脚,查出来之后再定我的罪也不迟。而现在,你无权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穆湘西知道贺君知不可能现在把她抓起来审问,哪怕她真的做了些什么不利于云府的事,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下,也只能忍着。她就是仗着这一点,才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高调走过。尽管她目前不想承认,但她身后确实有一整个康定候府撑着,还有着和沈洵密不可分的关系,不再是以前那个四处需要受人庇护看人眼色的小哑奴可以比拟的了。
她做事可以不那么谨慎和小心翼翼了,可她的心里却没有感到半分的轻松,背靠着大山,意味着自己的命运从此和大山绑在了一块,若是某一天大山倾覆,她也不可避免会被压倒在山下。而那个时候,贺君知与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正如穆湘西所料,贺君知虽然怀疑她做了些事,但没有证据也不好贸然出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一离开贺君知的视线范围外,阿碧浑身紧绷着的神经都松懈了下来:“吓死我了小姐,那贺世子可真是观察入微,我们若是真的被查出了什么,会不会拖累侯爷和夫人?”
“不会,我也没干什么。”穆湘西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颇为漫不经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
她不仅没干什么,还上赶着把制裁沈洵的证据巴巴地往人家跟前送,结果人家压根就不领情,还反咬她一口说她栽赃陷害,穆湘西明知道是因为对方还没有认出自己的缘故,可还是避免不了有些郁结。
她的胸口又一次隐隐地发疼了起来,这一次的一线天毒发比以往都要疼上几分,没多久穆湘西就软倒在阿碧的怀里,额头上冷汗涔涔,面色苍白如纸。
阿碧颇有经验地扶着她半躺在地上,让她自己缓过来,接着又从袖口掏出随身带着的药丸,匆匆地解出一粒伺候着穆湘西咽下。
“小姐,有些不该想的事,不该想的人,还是少想一些吧,你看看现在,病又发了。大夫都说了,你得要心情好,心情好了才不会发病,别再这样折腾自己了。”
穆湘西感觉胸口的疼痛暂缓,闻言苦涩一笑置之。哪里是她在折腾自己,明明是贺君知在变着法地折腾她。虽然每次拥抱他都如同抱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但她依然像是现在这般,边疼痛着边甘之如饴。许是怀玉当初的话真是对的,最先开始她便应该离贺君知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