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信高举在挡风镜前,借着微弱的街灯看了又看,她真希望自己有一双能把信的内容看穿的眼睛!
到了家,坐在客厅,她又重新把那封信拿出来了。依然像刚才在车里的时候――
不,现在的她蠢蠢欲动地想直接把信拆开!
偏偏,手机就在这时响起来,一下把她吓得将信揉成一团塞进了裤兜,仿佛乔楚马上就要出现在她的跟前!
打电话给她的当然不是乔楚,而是其他同事。乔楚已经卧病几天,别说电话,她连一个简讯都不愿意回复她。
那晚也不知道为什么,周临珊后来竟然忘了把信从裤兜里取出,她甚至忘了有信的存在。
就这样,信连着裤子被她一起放进了洗衣机。等到她猛然想起时,洗衣机已经在轰隆转动着。
周临珊大急,火速冲前去把电源关上。等到洗衣机终于停止搅动,她才小心翼翼地把信从水里掏出来,然后摊在桌面上。
接下来,她手忙脚乱地找来了抹布将水吸干,再用吹风机吹干。
就在这个极力挽救的过程中,一切好像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周临珊就这样慢慢把信拆开了!字迹虽然多了一圈水印,但还是清清楚楚的跳在她眼前。
若水虽然外表柔弱,但她的字迹却苍劲有力,这和她的性格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反差,这也是周临珊最熟悉的字迹。
周临珊把信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阅完。她还看到信的背面,附上了住址。
阅了一遍,再阅多一遍,与其说她不喜欢这封信的内容,不如说她不希望她们有更进一步的交集。
她曾经认为这两个女孩的关系只能是一般般。若水放不下她,她根本不可能打开心扉接受乔楚这个人,就算已经放下了也不可能,这是人性的弱点!
她不是应该恨乔楚的吗,就算她不恨她,也不该对她产生任何喜欢的成分才对。
偏偏她们竟然都对彼此留下深刻的印象。若水字里行间表露的豁达,让周临珊觉得自己真的低估了这个女孩。
她把这封未完全干去的信扔到茶几上,直接就上床睡觉了。
挣扎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她作出了一个决定――她要把这封信彻底毁灭掉!
经过漫长一整夜,信被风干了,却早已皱作一团。周临珊掏出打火机的那一刻,虽然也有少许心跳手抖的负罪感,但她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态。
她把信带到户外,毫不犹豫就点起了火。她从信封的一角开始燃烧,不消一分钟时间,整封信被火苗吞噬,在草地上化成了灰烬,荡然无存。
她告诉自己,若然不是因为她,若水乔楚根本就不可能相遇相识。
说到底,这个缘分是她带给她们的,既然是她带来的,她就可以把它给切断,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个星期后,乔楚终于回来上班了。
她的状态仍然没有很好。因为生病,她瘦了,因为出海几天,她黑了。药吃多了的她一直还在昏昏沉沉之中。
面对乔楚,周临珊本以为自己是无所畏惧的,不料真正见到了她,她还是非常心虚。
她迟疑着把若水交代的风衣还给她。只有风衣,没有信。信烧掉了,它等于从没存在过。
她这么灌输自己。这是一个秘密,一个只有她自己才晓得的秘密。
既然若水相信缘分,那么她很快就会相信,乔楚没有回音,她们之间就叫做――无缘!
周临珊把风衣放到乔楚的桌面上,然后鼓起勇气对她说:“若水让我还你……她昨晚走了……”
乔楚默默凝视着自己的风衣。然后,她把脸埋在衣服里,竟然一下哭成了泪人。
周临珊非常的意外。她简直愣在现场。
“乔楚……”她本能的想制止她。
几年来,周临珊几乎没看过乔楚哭。她从来不知道,乔楚也有那么感性的一面。
她的感性,从来都不曾在她的面前表露过。现在,她竟然为了一个她已经不爱的女孩而哭,为一个自己才相识不到一个月的女孩而哭,而且,就在她的面前!她竟然如此毫无避讳,又或者,完全是因为情难自禁?!
附近的同事都投来好奇的眼光,大家交换着疑惑的眼神,却没人敢吱声问半句。
乔楚也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她失败了。她的心很痛。
自从那晚之后,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安放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
现在听见若水已经离开,她的心就好像被掏空了一样难受。
旁边有好心同事递上一大把纸巾,周临珊接过,连忙塞到乔楚手里。
她呆呆的注视着她,内心又是忧心又是不安,半晌,她说:“乔楚,你太感情用事了。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乔楚把眼泪擦干之后,直接把风衣穿上,她又开始觉得有些颤抖了。
周临珊那句话在她听来显得非常凉薄。她就是一个凉薄无情的人。
一个贪新忘旧、始乱终弃的人,哪怕对她再好,她也不是一个好人。乔楚开始对她感到心寒。
14、第2节
――相信缘分始终如一――
那一天很难才熬了过去,乔楚准时下班回家。她不再像往常那样,会跟周临珊一起离开,然后再一起吃过晚饭才各自回家。
周临珊比她早走,她抢先一步出现在她车旁等着她,说:“我的车坏了,你送我一程,行吗?”周临珊知道乔楚的软肋在哪里,这样她肯定无法拒绝。
车门打开了,周临珊也没等乔楚答应,就率先坐了进去。车子离开公司好一段路,周临珊望着乔楚冷峻的侧脸,又心虚又困难的问:“乔楚,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现在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