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兄长手上的伤已好了许多,不再缠着纱布,只是伤口错落结痂,有些粗糙,激起层层战栗。
“摸摸我,” 林青玉撒着娇,把整个人埋进兄长的怀抱里,带着甜腻的泣音,“哥哥。”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林景云呼吸渐渐沉重。
他蜷了蜷手指,未能忍住,轻轻揉搓。
林青玉喟叹一声,与林景云深深拥吻,胸口处传来刺痛,他却有一种诡异的快感,仿佛被兄长打上了烙印,谁都不能再解除。
二人温存好一会儿,林景云才将手收回来,温热仍存留,他抚摸林青玉的脸,察觉到林青玉情绪的异常,轻声细语问,“贺棠与你说什么了吗?”
林青玉怕兄长知晓真相,故作气恼道,“我向来讨厌他罢了。”
林景云捏捏他的脸颊,“等我有所好转,我们就离开。”
林青玉应了声,困顿袭来,含糊道,“那你要快些好……”
屋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林青玉终是睡了个好觉。
第59章
作者有话说:嘻嘻,下一章全是破车,这边就不发了哈。
夜幕渐渐将北阳镇笼罩,街道的行人逐渐归家,唯有暖香销魂处,一改白日的清冷,鬓香亦影,马驰车骤,凭栏处,美人花下败,盈尺腰杨柳。
林青玉方下马车,一股扑鼻香便熏得他往后退了一步,几个小倌看他模样俊俏,步履摇曳地走上前来,围着他打转,尽是些公子风姿绰约,貌比潘安等赞誉字眼,林青玉何曾见过这架势,吓得就要跑。
守在暖玉阁门前等候的贺家随从急忙忙上前,喝道,“都走开些,这位是贺公子的贵客,若是得罪了,贺公子绝不轻饶了你们。”
小倌掩着唇笑,“我们只是见公子生得好样貌,忍不住亲近些,公子莫要怪罪我呀。”
虽是男子,话语轻柔,听得林青玉耳朵都酥了,他面皮滚烫,拱手道,“哪里哪里。”
那些小倌见他稚嫩,纷纷偷乐起来。
林青玉心下惴惴不安,他早知晓贺棠要他来的是风花雪月之地,但真正到了这儿,仍旧浑身不自在。
一进入暖玉阁,只见大厅之中摆席众多,伴随着丝竹弦乐,有貌美男女穿梭于过道之中,虽是处处暧昧,却并不低俗,反倒像是文人骚客会在此吟诗作对的风雅之地。
林青玉被眼前吸引了兴趣,一双眼转来转去,险些还与端菜的小二撞着。
随从在前头带路,他穿过阵阵香气,一路有不少男女打量他,皆是目带惊艳之色,林青玉从前虽爱成为众人焦点,但这毕竟不是什么正经之地,越是被瞧,他面色就越发绯红,简直像是覆了一层粉,愈发惹人注目。
待到了贺棠所在的厢房门前,林青玉被看怕了,近乎是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
紧接着便滞在门前。
厢房门前正对的是一台矮长檀木桌,而席地坐在檀木桌后的贺棠一身绣海棠绛红锦袍,似天边残霞,衬得他肤白若雪,他坐姿散漫,衣襟微敞,露出笔直精致的两道锁骨,风流又恣意,修长的手执着骨瓷酒杯,因着林青玉的到来,他饮酒动作微顿,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盈盈瞧去,仿佛有摄入心魄之势,音色慵懒道,“青玉让我好生等候啊。”
尾音拉长,似绵绵琴音绕梁。
林青玉像是被夜魅给蛊惑了,忽而就生出逃离的冲动。
但他未忘记是为了兄长而来,尽管不安,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屋内有琵琶音,声声清脆如珠落玉盘,林青玉这才注意到一旁坐着的乐师,那乐师气质超脱,琵琶亦是弹得一绝,让人不禁怀疑是否琵琶化作人,特地来这世间作乱,林青玉不禁多看了两眼。
贺棠也瞥了那乐师一眼,不满林青玉未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开口道,“过来我这儿。”
林青玉随着他的手势,目光落到贺棠身旁,脚步一顿,也顾不得那乐师在场,冷色询问道,“你叫我来做什么?”
贺棠饮了酒,不如平时那样好相与,见林青玉驻足几步开外,避他如蛇蝎,不由不满,特意刁难,“我见你一进门便瞧着琵琶,想来对弦乐颇有心得,不如为我奏一曲,如何?”
林青玉硬邦邦回,“我不会。”
“没想到堂堂林家公子,连青楼的一个乐师都比不得。” 贺棠丢了杯盏,眼尾氤氲着酒气睨着林青玉。
林青玉怒道,“术有专攻,我未曾学过,不会又有什么稀奇的。”
二人气氛紧张,那乐师显然见惯这番场面,头也不抬,依旧弹奏着曲子。
贺棠抬手,那乐师的曲便戛然而止,很是上道地起身告退。
林青玉摸不准贺棠意欲为何,可屋内只剩下他二人,他愈发紧张起来,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贺棠。
“是谁说要侍候我的,不过一夜便忘得精光吗,那我只好......”
林青玉想都不必想就知道贺棠会拿兄长来逼自己就范,他豁出去地大步往前走,绕过檀木桌,气恼地坐到了贺棠的身边,咬牙切齿道,“你不必一而再地提醒我,我没忘。”
“那是谁方才躲那么远,口是心非。”
贺棠攥住林青玉的衣襟,逼他靠近,不等林青玉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住了林青玉的唇。
醇香的酒气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林青玉不想贺棠这样快发难,呜呜叫着想要推拒,贺棠一把握住他挣扎的手,直接将他搂到自己胸膛处,极深地亲吻林青玉。
等贺棠放过林青玉的唇时,林青玉已然跌坐他在怀中。
两人密不可分地靠着,林青玉能闻见贺棠身上淡淡的梨花酒香,即使不饮酒,也微醺了三分,他窝在贺棠怀里喘着气,气急败坏道,“外界都说你贺棠风流,我原是不信的,没想到你真是如此,如此浪荡之人...... 你放开我,我还能对你刮目相看!”
他的激将法对贺棠毫无用处,贺棠低笑起来,搂着他的腰,竟一手穿过他的左膝,林青玉惊叫一声,须臾间,已然面对面跨坐在贺棠身上,他顿时羞得满脸绯红,仿佛饮醉酒的那个是他。
贺棠目光如炬,低缓道,“外界传言不假,我贺棠确实爱美人,尤其是像青玉你这般鲜嫩可口的,我爱不释手。”
这话简直就是调戏了,林青玉知晓贺棠放荡不羁,却还是被他的厚颜无耻与直白吓得微缩肩膀,他不住往后靠去,腰已经抵在了檀木桌上,再退无可退,这时终于是知怕了,音色因不安而稍显软绵,“贺棠,我饿了,我们先用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