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棠哼道,“不叫我贺当家了。”
但语气却莫名透着欣喜。
林青玉拿不准他要做什么,只好拿兄长开脱,“哥哥得喝药了,不能误了时辰。”
贺棠听他提起林景云,眼尾那点欣喜消失得干干净净,盯着林青玉,又想起兄弟同寝之事,咬了咬后槽牙,“你们昨夜......”
却是没有把话说完。
林青玉心下慌张,想要挣开贺棠的桎梏,却听贺棠道,“我猜到了。”
“猜到什么?”
贺棠一笑,笑容不及眼底,“你与景云之事,我都猜到了。”
林青玉只觉五雷轰顶,语气都急切起来,“我不管你猜到什么,我得走了。”
贺棠却不依,“你不想我说出去,行啊,亲亲我。”
“我已与你说得清楚,我与你之间再无可能。” 林青玉气恼得瞪了眼。
“你若不亲,我现在就去嚷嚷,就说你们林家兄弟相奸,到时候这话传到圣医耳朵里,我看他还救不救......” 说着,仿佛真要外出去到处宣扬林青玉与兄长之事。
林青玉被他的无赖气到面色发红,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快速地凑过去,在贺棠的脸颊处啄了一下。
贺棠的声音戛然而止,诧异地看着林青玉。
林青玉趁他愣神,连忙挣脱他的手,端着药碗走出去,又放心不下回过头来警告贺棠,“我,我已经亲你了,你不能言而无信。”
贺棠伸手摸了摸脸颊,明明他与林青玉更亲密的事情都不知做了几回,此时竟还是顿觉欣喜,就如同鱼儿吐泡泡一般,在心里冒了点愉悦的头,他面上浮现些许笑意,朝林青玉挑了下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林青玉瞪他,憋出一句,“你是登徒子。”
然后匆匆忙忙离去。
留下一脸笑意的贺棠驻足,半晌,他又忍不住摸了摸被亲过的脸颊,那软润的触感仿佛还在。
他笑着,不甚在意道,“登徒子才能得芳泽。”
第70章
作者有话说:我回来了! 铺垫了这么久的流民,终于写到这儿了。
在客栈住了一夜后,天方亮一行人又匆匆忙忙上路。
此时他们已经过了两个镇子,越往北走,流民便越来越多,不如北阳镇太平。
为此贺棠特地购了两匹马,让几个护卫上马持棍在前方开路,流民见了凶神恶煞的护卫,大多数都离得远远的不敢上前,但也偶有几个饿昏头想拦路抢劫的,皆被护卫以棍棒驱赶。
林景云如今身弱,通常是卧榻不下马的,贺棠也自知现在不该上前去惹林景云动气,亦是待在自己的马车里鲜少见林青玉。
他们白天接连不断赶路,夜里就在镇子里找客栈落脚,行了约莫五日,都相安无事。
随行的大夫早晚会为林景云把一次脉,那次林景云气急攻心后,原就受损的身子更是犹如将倾之厦,每次把完脉林青玉都胆战心惊,怕从大夫口中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
好在日日有名贵药材进补,这几日下来,林景云还算无虞。
林青玉方喂兄长饮下药汤,贺棠就吩咐原地歇息两刻钟,他掀开车门下去,倒了药渣,见到贺棠亦跳下马车,正与护卫说些什么,一转眼,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林青玉只得佯装没瞧见,把药渣倒在树边,就又要上马车。
贺棠见他欲走,抬了下手,见林青玉看向自己,才用嘴型说,“过来。”
林青玉自是看懂了,他本不想过去,又怕贺棠惹得兄长气恼,就特意扬声说给兄长听,“附近可有水源,我想去洗把脸。”
说完他才一步三回头向贺棠走去。
贺棠一把抓住他的手,他吓了一跳,“做什么?”
“不是说要洗脸,我带你去。”
林青玉瞪他一眼,却又挣扎不开,只得不情不愿地被他带走。
贺棠当真把他带到水源处,林青玉也确实觉得疲乏了,蹲下身来捧了溪水往脸上泼,贺棠也不说话,就站在他身后,看波光粼粼倒映出林青玉白净的脸。
等到林青玉洗净脸,拿手随意一抹,才仰头看贺棠,说,“你找我做什么?”
贺棠也不知自己想做什么,只是这几日明明林青玉就在身边,两人却像陌生人一般,心里不太是滋味,他也蹲下来,拿手撩拨水面,没好气道,“没事就不能见见你吗?”
自从林青玉言明要跟贺棠再无瓜葛后,二人之间就总有种莫名其妙挥之不去的尴尬感,此刻这种感觉更甚,林青玉抿了抿嘴,没回贺棠的话。
贺棠撩着水面,溅起一朵朵水花,他再受不了这种氛围,拿了颗石子狠狠丢到溪面,咚的一声,贺棠说,“这几日你都不搭理我。”
林青玉噎了一下,垂眸去看泛着涟漪的溪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才支吾着说,“我要照顾哥哥。”
“是不是你心中最清楚,” 贺棠站了起来,迎着光居高临下看林青玉,桃花眼里倒映着璀璨日光,下了结论,“你在躲我。”
林青玉被说中,避开贺棠的目光,也站起身,说道,“哥哥在等我,我得回去了。”
贺棠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咬牙切齿,“你心里就只有哥哥吗,再容不得其他人,我这么大个活人站在你面前,能不能在意在意我?”
他话语带着点恼怒,听起来却像是无可奈何。
林青玉觉得被贺棠握住的皮肤滚滚发烫,烫得他的心都在发抖,他垂着眼,低喃,“我不能让哥哥难过。”
贺棠忍无可忍,将林青玉拽到怀里,强迫林青玉抬头看自己,他眼里闪着两簇小火苗般,眉心紧蹙,“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