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簇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发了一会儿呆,又觉得无聊了。
她从前一直都是这样的,现在嫁过来才两天就舍不得沈慕了。
没有他在身边,干什么都无趣。
云簇忽然想到昨日的事,一觉醒来,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昨天……”云簇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轻蝶抿唇一笑,问:“公主,您真不记得啦?”
云簇摇摇头。
轻蝶放下梳子,凑到云簇耳边,悄悄地说:“是驸马给您背回来的。”
“什么?”云簇一愣,她想回头,结果忘了自己头发还在轻蝶手里攥着,这一动作竟拽到了头发。
她捂着胀痛的头皮,疼得眼泪汪汪,“他,他背回来的?那我没做什么吧。”
轻蝶也不甚清楚,“应当没有吧。不过回房之后,驸马很快就将奴婢打发出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奴婢也不知道。”
云簇捧着脸,努力回想,脑海里却没有半点痕迹。
最后,她放弃了,往后仰了仰身子,说:“算了,不想了。”
-
两人大婚三日之后,进宫向帝后请安,而如今中宫空置,本该是向如今在后宫掌权的罗贵妃请安,但云簇依然是不会去的。
因此,顺平帝在乾安殿见过两人之后,干脆都没有提这件事,只在偏殿和这一对新婚小夫妻多说了会话。
只不过云簇一直精神不大好,看上去很是困倦,顺平帝几次欲言又止,而后长长叹了口气,无奈叮嘱道:“就算成了婚,也要多进宫来。”
云簇抿了口茶,应道:“那是自然。”
沈慕坐在云簇的旁边,闻言立刻保证道:“臣明白。”
顺平帝点了点头。
他刚下了早朝没一会儿,也正是疲惫的时候,强撑着精神和他们又说了会话,云簇看出他眉目中的倦色,于是悄悄拉住沈慕的袖口,给他递了个眼神。
沈慕站起身,“父皇,臣和公主今日便不再打扰了,待他日无事,再来叨扰父皇。”
顺平帝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点头,他朝两人摆摆手,“跪安吧。”
云簇和沈慕行礼退下,可才退到大殿门口,顺平帝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叫住他们,“簇儿。”
云簇顿住步子,回头看他,“父皇?”
顺平帝笑了一下,说:“得空去看看你外祖,你成亲时他便没去,眼下一定是想见你的。”
云簇一愣,然后点头应了。
她和沈慕携手走出大殿,出宫的时候,连巳时都未到。
坐在马车里,云簇挨着沈慕,脑袋枕着他的腿,两只手抱着他的一只手臂,正在玩儿他修长的手指。
沈慕则一边摆棋谱,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云簇闲聊。
“饿不饿?”沈慕问。
“不饿。”云簇摇了摇头,“你今天有事吗?”
沈慕腾出一只手来捋了捋她的头发,“没有。在家陪你一起用膳。”
“你父王和母妃都在家吗?”云簇还是有些改不了口。
沈慕并不在意,他说:“应当是没有的。他们是因为我们大婚才回来的,估计最多也只会待两个月吧,岭南那边不能离人。”
云簇又问:“那这两个月怎么办?”
沈慕说:“大哥先回去。”
“原是这样――”云簇了然,她想了想,“那,大哥是不是也不在家。”
沈慕倒是没有问,他猜测,“应当是没有吧?”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大哥比父王、母妃可忙多了。”
“为什么?”
云簇有些好奇。
沈慕压低声音,语气促狭,“小儿子都成婚了,大儿子却连个亲事都没定,你说为什么?”
云簇恍然大悟,沈慕没忍住,又悄悄地在背后编排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嘱咐云簇,千万别把这话说出去。
云簇大笑,又有些好奇:“原来,你们兄弟间感情这么好呀?”
沈慕一愣。
云簇道:“我先前还派人去岭南查过,我听那些人都说你们关系很差呢。果然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沈慕轻抚她发梢的手指顿了顿,跟着道:“有时候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遑论流言纷纷了。”
云簇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马车内一时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