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暄倾身上来,将她困在自己胸膛,气息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她的手腕被制住,酥酥麻麻的发红,吐出的气息尽数被他吃下去,更遑论话语。
他从来不是什么温柔的人,他有征服欲,有狼子野心。
初雪目光又触到那屏风,屏风上的桃花仿佛都开了似的。三月桃花开,春蜂酿春蜜。
她咳嗽两声,全然失去气力,如脱水的鱼,被晾在他肩头。
初雪有气无力,落下两滴清泪。
她觉得自己有罪。
初雪阖着眼,睫毛轻颤,不过是一个吻罢了……
这原是错的。
李成暄偏头,气息贴合在她颈侧,如拂柳一般轻,吹进人心头,好像心也要跟着打喷嚏似的颤抖。
可大多数时候是打不出喷嚏的,只会堵在一头,叫人欲挠而不得,难受着。
初雪背脊轻颤,听见他如恶魔的低语:“你要怎么嫁他?怀着孤的孩子嫁?”
初雪仿佛被火烧着手,一瞬间来了气力,一把退开李成暄,退回到角落里。
她目光避如蛇蝎:“不……你别动我。”
她重复:“你不能动我,这原是不对的,不该一错再错。”
李成暄看见她白皙的脸庞上透着不自然的潮红,手也发凉,额头更是沁出一层冷汗。他叹了口气,回到床边,“好。阿雪,你生病了。”
初雪还是恐惧地看着他,摇头:“你走吧。”
她情绪有些激动:“你快走吧。”
说话的时候,竟然觉得牵扯到嗓子,疼痛难忍。头也跟着疼痛起来,眼前的人影也逐渐模糊,直到失去了意识。
李成暄伸手接住她,又是一声叹息,放她躺下,仔细替她拭去冷汗,又替她盖好被子。
他在床边又静默地待了会儿,才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柳七在不远处候着,听见李成暄吩咐:“去请太医来。”
柳七点头,很快消失。
李成暄想起一个时辰前,在坤宁宫所发生的事。
第4章 关键 漏了什么关键。
一个时辰前,坤宁宫。
坤宁宫中并不热闹,今儿不是初一十五的日子,后妃们不必来请安。至于皇帝,那更是不常见得到。
楚皇后靠在椅子上,由宫女按着太阳穴。她已经不年轻了,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太多痕迹,鱼尾纹、法令纹等各色细纹即便用最好的胭脂水粉也藏不住了。
皇帝已经不喜欢她了,他有三宫六院的年轻女人要去宠幸。每回见了她,也不过是那么几句客套话。
楚皇后闭着眼睛,不禁戚戚。
这时候,听见宫人通传:太子殿下到。
楚皇后睁开眼,挥退宫人,打起精神应付太子。
太子并非她亲生,不过是后来养在她膝下的。太子的母亲,还是当年伺候过她的宫女,这简直是羞辱一般。
楚皇后也曾经生过一个儿子,是皇帝的大儿子,可惜刚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后来她再也没有过儿子,她已经四十岁了,再也不会有儿子了。
她只能抓住太子李成暄这张牌。
好在太子仁厚,与她关系尚可。
想到这里,楚皇后面上露出一个笑,笑意挑起了她眼角的细纹。楚皇后意识到这一点,迅速地压下笑意。
太子已经行至门口,楚皇后起身相迎,一副慈母的派头。
“成暄回来了。”楚皇后仔细地打量一番李成暄,最后点头:“嗯,好像是瘦了些,看来清修这些日子,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李成暄低头行礼:“多谢母后关怀,儿子是为天下苍生祈福清修,谈不上苦。”
闻言,楚皇后赞赏地点头:“好,你有这份心。回来可见过你父皇了?”
李成暄摇头:“尚未,父皇忙于国事,抽不开身也是常事。”
楚皇后嗤笑一声:“忙于国事?他哪里是忙于国事?他不过是忙着寻欢作乐。竹芯,你去叫人请皇上过来,与太子一叙。”
竹芯得了令,很快退出去。
楚皇后拉着李成暄坐下,道:“你这一去快半四个月了,宫内倒没什么大事……”
楚皇后絮絮说了些,又说起初雪的婚事,“长宁的婚事你应当也听说了,想必会觉得怨我。可她到底不姓李,不是自家人,这婚事也不算太亏待她。听闻那人年纪轻轻,已经中了进士,日后必定有所作为。长宁下嫁,也不会受苦的。”
她这话是安抚,平日里李成暄对初雪的照拂她看在眼里,怕因此让他离了心。
末了,楚皇后又补充:“若是你还是不满意,便为她多操心些也无妨。只这事,你父皇已经同意,你切不可再与他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