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心言并没有离开,她坐在公园杨柳树下的石灰椅上,望向湛蓝没有一朵云的晴空,她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唇边泛着浅浅的笑意。
她满意的觉得,这里环境幽静,耳边唯一能听到的是诵经和海浪声,雯文一定会喜欢。
每一个人终须都会走上同样的道路,也许早点离开对雯文来说是早点得到解脱吧。
宋佳明失去妻子后,打击甚大,曾心言听说他痛定思痛,现在对敏敏是呵护备至,更打算带孩子到国外医治血友病。
对曾心言来说,最难过的日子已经过去。现在的她只愿意记取她们最美好的片段,而那些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就当是过眼云烟,她真的不能再活在回忆中,因为她所能承受的,已经来到一个极致。
周青淳对雯文的遗照深深一鞠躬,缓缓转身离去。
她站在台阶上,看向安生阁一旁的公园,那里的地势比她所在的位置低,收到眼底的景物都很小,她看见杨柳树下坐着一个女子,那是一个侧影。
周青淳就在那里站了好一会,也望向湛蓝无云的晴空,任由思绪带着她漫游。
正当她准备走下台阶往那座公园迈进的时候,她却突然接到曾言绽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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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夏天你好残忍――
――这样的错过了――
-完――
27.破镜重圆
“你还好吗?”曾言绽在电话中问她。
习惯了经常一起打球,一起回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还好,你呢?”周青淳已经到了安生阁的公园附近。
曾心言隐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这好像提醒了她什么,她看了一下腕表,觉得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她从石灰椅站起来,朝着台阶的方向走去。
就在一排浓密树篱的另外一端,周青淳正好走了过去。她对电话中的人说:“打球?嗯!好,今晚我自己去球场。”
曾心言穿过花丛,重新踏上台阶,而周青淳却已经来到路口,一辆计程车适时开到她身边。
车子呼啸而过,周青淳恍惚间一抬眼,只瞥见车窗外一个模糊修长的身影飞快的掠过。
那一晚打完了球,周青淳和曾言绽像往常一样到路边摊去喝水。
夜凉如水,他们相对无言。
除了在球场上表现的极为活泼,接下去的时间,周青淳都异常沉默,曾言绽一眼看出她有心事。
他紧蹙眉头看着她,关切的说:“你好像有不能解决的事?”
周青淳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上的吸水管,一直到曾言绽开口说话,她才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我没事。”
“那天你失约,我妹妹是第一个表示失望的人。要是她知道你是写小说的那一位太阴,她会非常激动。”
周青淳暗中看了曾言绽一眼,心里不禁有点难过,因为她知道,几天前她没去成曾言绽的家,明天、后天,甚至将来她都不会去了。
曾言绽是一个好人,她不能把一个随时会破灭的希望带给他。
从一开始她就不想伤害他。也许她该庆幸自己还没有造成伤害,她只是让他失望而已,失望并不构成伤害。
曾言绽见她久久不再说话,突然说:“也许你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会等你。”
“不,你不用等我。”周青淳几乎是冲口而出的。
何止是曾言绽怔住,连周青淳也为自己的直白怔住了。她只好苦苦解释:“人生还有很多值得追求的人和事,但肯定不是我,我不值得让你等。”
曾言绽是个懂得进退的聪明人,这话他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虽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但还是极为宽容的点点头。
“我曾经也很固执的要去等一个人,最后不但等不到真正的答案,反而等出了遗憾。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现了,你不用等,你们会迫不及待的在一起,那种火花瞬间就可以燃烧或瞬间熄灭。”
周青淳垂下头,决定坦白说实情:“我心里有一个我放不下的人……”
“就是那个跟我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的人?”
周青淳抬眼看着他,露出十分讶异的神情。他是怎么洞悉的?
曾言绽知道自己的猜测正确无误,不禁憨笑:“我说过我像小说中的周梦抒,他是个一个敏感的男人,我也一样。”
原来世界上还是有如此心思细腻的男人,可惜周青淳遇到了,还是没有办法和他产生更大的化学效果。
再好的男人来到他的面前,她都只能把他们当兄弟去依赖和疼惜,那份感情里到底还是欠缺了一些什么东西。
这就像是在一个赛场上,当对手已经起步,甚至快到终点,她却还在原地踏步,尴尬的动弹不得。她倒是羡慕起老曾的妹妹,她有那么好的一个哥哥。
在开车的时候,曾言绽轻轻的说:“我一直以为,我们很有缘分。也许,这只是错觉。”
“我有一个自私的想法。”周青淳有点故作轻松的说。
曾言绽看她一眼:“什么自私的想法?”
“我自私的希望,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那当然。”曾言绽不假思索的回答,他的态度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