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淳简直求之不得,完全忘记了蓝雁彬来敲门的真正目的。
蓝彦彬的新居装修得非常漂亮,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直接照射进来,让整间房子徜徉在一片簇新的光亮之中。
周青淳瞥见一个吊柜上摆放着一幅婚照。原来蓝雁彬结婚了。
显然这是他新婚后才搬进来的新居。女主人虽长得不及男主人出色,但却朴素清秀,两人看上去倒也十分般配。
“你太太不在家吗?”周青淳问蓝雁彬。
“今天她做午班。”
“难道,她也是医生?”
蓝雁彬笑着点头。
周青淳看得出,现在的他非常幸福。一个沐浴在幸福中的男人,连笑容都能感染别人。
周青淳在客厅的一角看见一套极致古典考究的喇叭唱机,唱机依墙而立,而蓝雁彬所说的壁画就在唱机的背后。
周青淳曾短时间接触过制作马赛克艺术品的各种材料,知道壁画的铺贴材料选用了水晶和贝壳。壁画以古典怀旧作为基调,视觉上非常温和典雅。
蓝雁彬也跟着周青淳看着那幅壁画,他无限欣赏的说:“心言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她是注定要走上这条路的。这个壁画她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替我完成,从设计选材直到施工都是她一手包办。”
“这么说,她曾经到过你这里?”
“那当然。”蓝雁彬好奇的看着周青淳:“你跟她多久没联系了?”
周青淳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一言难尽。
如果说曾心言曾来过蓝雁彬这里,那会是在什么时候呢?
什么时候曾心言曾经在她每天出入上下的电梯中出现过,到底什么时候?
周青淳不禁有些迷惘和伤感起来,据说缘尽了的两个人,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错过遇见的机会。
周青淳鼓起勇气问蓝雁彬:“她还在国内吗?”
“应该不在了。最后一次见她,是在马赛克展上。”
周青淳一怔,“马赛克展?”
“不久前她办了一个为期五天的马赛克展,你不知道吗?”
周青淳惭愧的摇头。
“难怪我在展览上没有见到你。”
“心言,她好吗?”
蓝雁彬不假思索的回答:“她非常好,人比从前开朗,而且更漂亮了,不过就是坚持单身。你等等,我把她的联络电话号码写给你。”
蓝雁彬说着,已经转身进去一间卧室。
周青淳突然心跳不止。
她做梦也没想过会在现在这种情况底下遇到一个跟曾心言保持着联系的蓝雁彬,然后又从他那里获得她的近况,更想不到的是即将从他那里得到她的联络电话。
“我跟心言说好,如果她下次回来,一定要联络我和其他同学,没有她,我们的同学聚会永远办不成。”
“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周青淳忍不住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她的行踪难以捉摸啊。”
蓝雁彬把一个电话号码写在自己的名片背后,周青淳从他手上接过,低头在看。
“我那些男同学都很现实,而且都好色,这是因为心言是我们班上最出色的一位,没有她,大家对同学聚会根本提不起兴趣。”
周青淳并没有很留心去听蓝雁彬说的话,她只顾着看名片背后那串老长的号码,她问:“这是哪里的电话?”
“巴黎的。她比较长的时间会逗留在那里。不过现在这一刻应该不在。我听说她去了南非。其实,要联络她真的不容易,你试试看吧。”
“南非?”周青淳喃喃的问。
“对了,你错过了她的马赛克展不要紧,我有现场实录。”
“什么现场实录?”
蓝雁彬笑了:“我的意思是,我拍了照片!我太太是马赛克艺术迷,展出当天她没去成,所以我就拍了照片,我现在就拿给你看。”
周青淳握住那张名片坐下,抬眼望着曾心言那幅予人典雅气息的壁画,思绪早已无知无觉地飞远……
蓝雁彬根本就是老天派遣给她的。她心里对他有无限的感激,她的心情明明激动得不得了,还的努力把自己掩饰的好像平常一样。
周青淳低下头,忍不住闭上眼睛,深深呼吸,这样的心情,既痛苦又兴奋。
现今鲜少人会把所拍摄的照片拿到照相馆冲洗出来,而蓝雁彬在曾心言马赛克展上所拍的照片竟然都是实体照,而且已经整齐的嵌放在相簿里。
从那些照片看来,曾心言的马赛克展办得非常成功。
曾心言这些日子积累了不少的作品,她看见了她最熟悉的马赛克黑猫和蓝色爱琴海。
曾心言为每一个作品都命了名,马赛克黑猫被命名为《伤痛与放下》,而最吸引她的,是一幅以《寻找与等候》为名的作品,这幅作品以萧条干枯的树丫、寂寥无人的露台与皎洁清冷的月亮作为构图的题材。
“这是心言最满意的作品,也是展览中最新的作品。”蓝雁彬介绍说。
“我……我可以把照片拍下来吗?”周青淳也不怕蓝雁彬见怪,大胆的请求。
“照片重拍很失真,这一套照片就送给你吧,我还可以冲洗出来的。”蓝雁彬大方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