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同彻底泄了气:“他们胡说八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是呼之欲出。八成是沈海同下岗本就心中烦闷,又碰上几个乱嚼舌根的人,这才压不住火气动了手。
季未生:“我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你又何必――”
“他们说得太难听了。”
“那你也不能一时冲动就动手――”
“不是一时冲动。”沈海同脱口而出,“我只是不喜欢他们说你。”
季未生嘴唇动了一下,带着诧异的目光移到沈海同脸上,而沈海同颇为懊悔自己嘴快,一手捂着后颈,扭脸看向大院。
冬季干燥的穿堂风打在两人身上,冰冷的寒气可以吹醒发木的神经,却吹不散他们乱成一团麻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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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枫一脚踹在小青年的胸窝上,散漫地甩了甩酸疼的手腕:“说‘对不起’。”
小青年脸上浮现着明显的不服,可身体却在微微发抖。
哪儿他妈有沈枫这样不要命的打架方式?!本来想占着人多讨个便宜,可怎么也没想到沈枫打架这么狠。
后背挨了一下连个眉头都没皱,再加上严潜和陈樱,一个虽然毫无章法,但拳拳都往人最脆弱的地方砸;而另一个,完全就是疯婆子。
更让他不能相信的是,沈枫对付这么多人,还有心思护着季敬竹,愣是没让人碰到他一根头发丝。
相反他们这群身上挂彩的人,季敬竹此时就像是一个乖巧的贵公子,抱着沈枫的大衣和围巾平静地站在一侧。
可眸子里的厌恶和冷漠,就像是尖刀一般刺进小青年的心口。
小青年蓦地收回目光,从牙缝里憋出一句:“沈枫,我道歉,对不起――”
沈枫拽着他的头发把人拉到季敬竹面前:“让你给我道歉了么。”
小青年被扯得头皮发麻,滋了哇啦乱叫:“季敬竹,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嘴贱!”
季敬竹面无表情的斜睨他一眼,转过头看向沈枫:“哥,够了。”
话音刚落,沈枫就像扔垃圾一般将小青年甩出去,小青年连忙爬起身,踉跄两步招呼兄弟们跑远。
人群一散,季敬竹的脸色便缓和下来,他踮起脚尖把大衣披在沈枫肩上,又把围巾严严实实裹在他脖子上:“你脸上的伤疼么。”
沈枫舔着后槽牙揉了下脸颊:“疼。”
“那要不要去医院?”季敬竹连忙问。
“不用。”沈枫手指点了下伤口,笑说,“你给我吹吹就好。”
季敬竹迟疑了一秒,拉住沈枫的围巾让人弯下腰,随后上前一步,带着暖意和小竹子独特气息的白雾擦着沈枫脸颊悄然而过。
沈枫低垂着眼刚想说声“乖”,目光猛然注意到季敬竹伸长的白皙脖颈,在寒冷的冬日里仿佛泛着一层有温度的热气,还不明显的喉结随着呼出的气体上下颤动。
沈枫觉得唇齿间升出一股痒意,很想咬一口,让小竹子的皮肤上烙下属于他的痕迹。
意识到在想什么后,沈枫快速移开目光,在心里暗骂自己畜生,这他妈是什么垃圾念头?
他不敢再看小竹子,眼神错乱地来回扫动,可是余光总是无意识地捕捉季敬竹的表情,轻颤的睫毛、微微皱起的眉眼,还有…颜色浅淡的、一张一合的薄唇。
操!
沈枫觉得自己疯了,喉结不自然地滚了下。他以前就知道季敬竹长得很好看,但那是孩童的可爱感,随之年岁的增长,那份稚嫩早已从季敬竹身上褪去,留下几分属于少年的俊朗。
“你们干嘛呢?”
严潜的声音打断沈枫混乱的思绪:“竹子你也太偏心了,也给我吹吹啊。”
季敬竹松开沈枫,向着严潜走了两步:“好,哥你哪里疼?”
“好什么好。”沈枫一把拽住季敬竹的后衣领,“收拾一下回家了。”
陈樱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将乱七八槽的头发重新绑好:“回家怎么说?要是就我们三个打架了,我妈还能放过我,但是带着竹子,我估计咱仨也差不多到头了。”
沈枫:“……”
严潜:“……”
“要不先去我家吧。”季敬竹说,“本身你们就是为了我才打架的,我和阿姨们说。”
“不怪你。”沈枫伸出手想触碰季敬竹,但指尖刚往前动了一寸,又被他紧紧攥住,“我早看那几个人不顺眼了,打架是我一手挑起来的,和你、和季姨都没关系。”
季敬竹的唇抿成一条线,他垂下目光,说:“不行。你们又不让我动手,又要替我挨批,哪有这样的事儿。”
“听话。”沈枫说,“你和季姨说了,她又要心烦。”
季敬竹想要再说什么,就被严潜抢了先:“行了,先去竹子家处理下伤口吧,我他妈肩快疼死了。”
“你受伤啦?”陈樱立即走过去,碰了下他的肩膀,“不会打架就一边猫着去,我和沈枫收拾他们几个绰绰有余。”
“疼疼疼!”严潜后撤两步,随口抱怨,“你还挺骄傲的?一个女生天天要打要杀的,跟疯子似的。”
陈樱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秒,咬着唇快步跑远。
“这又是怎么了?”
严潜连忙去追,边跑边喊:“你是不是真来生理期了?”
“你有病吧!”陈樱瞬间止住步子,当即倒戈冲着严潜踹了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