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霍经年的声嘶力竭,三年间高了她整整一个头的薄纵千便显得淡定许多。
她慵懒地扯了扯领带,眉眼半低,慢条斯理地勾起笑,面对她的提问,避重就轻。
“第一次跟姐姐说话,就说我爱你吧。”
薄晏轻轻牵起笑,眸子如花照水。
“你会说话?”霍经年有些失声地问道。
眼前这个女人,跟原先人畜无害的薄晏大相径庭。
看着霍经年失神的模样,薄纵千心里没来由地烦躁,她敛下笑意,微皱着眉。
“姐姐。被我骗了,很惊讶?”
被薄纵千步步逼近得退无可退,霍经年只好抵在了冰冷的墙边,她出声道。
“晏晏……”
“我说了,我不是薄晏!”薄纵千异常冷静地道。
“连装都懒得装了……这才是真实的你吗?”
霍经年苦笑一声,目光痴痴。
心脏似乎被黑刀活生生地挖出,置在阴暗处任由其腐烂发酵。钻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她甚至被逼出了生理泪水。
再观薄纵千,她仍笑着。
只不过乍一看单纯无辜,实则唇边多添一抹不易察觉的狠戾之色。她被霍经年不可置信的神态给彻底惹恼了。
她一直以为她爱她,不论是什么样的自己她都会爱。
可如今看来……
她所爱的,在乎的,不过是那个精心伪装的薄晏!
“对。这就是最真实的我。霍经年,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不过是伪装下,你还受骗上瘾了?对了,我还要感谢姐姐对我多年来无条件的信任与偏袒。”
薄纵千停顿了一会儿,又轻声地贴在霍经年耳畔,分明是暧昧的姿势,但字句皆如修罗:“听说姐姐还为我辞去了国际监狱的工作?我还真是好感激呢。”
她简单一句话,便轻而易举地将霍经年彻底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看着昔日熟悉的精致面庞,如今,却冷到可怕!
霍经年笑出声,眼眶再次被一层刺激的薄雾覆盖。
他们说得对……
她霍经年就是养了一只披着羊皮,只有在危及自己利益时才会显露出恣睢暴戾一面的恶狼长大。
薄纵千看着霍经年这般凄然,拉着她的手就要一个劲往外走。
霍经年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任由她摆布。等把自己塞到保时捷中时,她才出了声。
“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薄纵千默不作声,发动了车,一骑绝尘。
……
一路疾驰,弄得霍经年胃里引起一阵不适。自从薄晏离开她后,身子骨一直孱弱得不行,现如今直接昏睡了过去。
这车开了整整两个小时,等霍经年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但柔软的三米大床上。
她环顾了一圈四周,冷色调的布置,除了原有家具几乎看不到居住的痕迹,毫无烟火气。
“醒了?”
薄纵千迈着长腿走进,修长的手中持着一碗中药汤。
“私人医生说你身体不好,寒性体质。把这碗汤喝了吧。”
霍经年没有做出回复,而是反客为主道:“我多久可以走?今晚有一个应酬,我答应了经纪人,必须要去的。”
薄纵千置若罔闻,用汤匙舀起一勺药汤,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在霍经年的唇边。
”喝了。“
她不容置喙地道,见霍经年没有反应,终究服了个软:“你把汤喝了,我给你跟经纪人请假。好不好?”
“我今晚必须要过去。”
“那你喝完,我送你过去。”
薄纵千示意她喝掉药汤,霍经年有些别扭。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不行。”薄纵千斩钉截铁地说。
霍经年跟她实在僵持不下,只好顺从她的意思。
看着霍经年乖乖喝完汤,薄纵千的神色微微缓和,她的手轻轻绕在霍经年纤细的脖颈上。
“你干什么?”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