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你现在忙吗?”
秦轶言刚结束连续十个小时昏天暗地的实验,带着组员在校外的餐馆里干饭。见自己尊重的老师打电话过来,立刻放下碗筷专心回答:“刚忙完,有事吗?”
“今天我碰到一个很有趣的学生,而且还是你班上的。有兴趣猜猜是谁吗?”
“谢淮?”秦轶言几乎不假思索,直到那个名字脱口而出,才不自觉愣了愣神,心想果然是这段时间被这个小兔崽子折腾得不轻。
郑嘉嘉又问:“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不怎么样。”他看谢淮那儿都不顺眼,“明明留了一级还不思进取,整天就知道抽烟喝酒打架,一副社会人士的腔调。”
“但他在我眼里,是认识你之后第二个让我眼前一亮的人。”郑嘉嘉毫不吝啬对他的赏识,语重心长地劝道,“小秦,我知道这些年你独自承受了很多压力,但待人接物不能一直这样冷漠。之前我推荐你去当导生,就是希望能接触不同的人,慢慢帮你解开心结。”
“我的心结不是靠别人能解开的……”秦轶言总算听明白她的意思,礼貌地回绝,“而且目前,我也没有解开它的打算。”
“但是谢淮不一样。”郑嘉嘉不肯松口,“我相信我的判断,他和你有很多共同之处。别总是整天窝在实验室里,多花点时间去了解他,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他还是不领情:“我很喜欢做实验。在实验室里待着比看谢淮有趣多了。”
作者有话说:
小谢:就算秦轶言英俊帅气风流倜傥我也不会和他搞在一起!
老秦:做实验比看谢淮有趣。
两个死傲娇,年少不知炒饭香。
第10章 翻车现场
有了孔欣慧提供的答案,接下去几周谢淮都过得很舒服。凭借多年的借鉴经验,他每次都能把作业控制在65分左右,目的明确,毫不浮夸。
果然,秦轶言再也没来找他的麻烦,出校审批也通过得很及时。
唯一让他不爽的是,当合唱团公布录取名单时,他和蒋社竟然都被男高声部录取了。而且因为姓氏首拼的原因,他的大名还被蒋社压在下面。
当孔欣慧兴冲冲地给他发消息时,他没有半点喜悦。自从面试时被那个男老师看低,他就对这个社团就没了好感,现在又和冤家对头分在同个声部,意味着每周排练都会见面。
孔欣慧不了解他的性格,还很开心地鼓励他说唱功这么好,到时候肯定在合唱团大展身手,把蒋社比下去。
谢淮只能敷衍地回复一串嗯字,然后收拾好东西去礼乐厅排练。
他知道蒋社肯定挑前排的座位,故意踩着点到教室,溜到最后一排的风水宝地坐下。没想到今天孔欣慧也来得很晚,到教室后已经没什么空位置,就小声问谢淮能不能坐他边上。
谢淮当然不会不同意,收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示意她入座。
第一次排练很简单,老师先让大家爬音阶,然后发谱子开始教期末汇报演出的第一首歌――《水调歌头》。
两人还是第一次靠这么近。孔欣慧似乎很拘谨,如此耳熟能详的歌曲也连着唱错了好几个音,课间休息的时候还来请教谢淮能否带她唱一遍和声。
谢淮不动声色地打量她,攥了攥手中的乐谱,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有几位同学被他们的歌声吸引前来围观,直到休息结束继续上课,第一次排练就在这样不尴不尬的气氛中结束了。
回寝的路上孔欣慧也默默跟在他身后。或许意识到两人实在走得太近,她试图转移话题:“谢淮你听说了吗,杨老师出差了,下周的工图课由秦学长给我们上。”
“什么,秦轶言来给我们上工图课?”听到那个名字,他就像吃火药似的。孔欣慧被他的反应吓得不轻,支支吾吾说:“是啊,班级群里发过通知了。”
谢淮从没看过那个破群,闻言打开手机,确认消息属实,瞬间心烦意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课堂上遇到秦轶言必没好事。
眼见已经走到宿舍区,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和孔欣慧告别,踢着路上的碎石子骂骂咧咧地走回寝室。
结果刚打开门,祝可诚就举着手机飞奔过来,开心得和过年一样:“淮哥!你知道下周的工图……”
“知道了,别再和我提他。”谢淮烦躁地打断,戴好耳机爬上床躺尸。
但等到周二,课还是得去上。他被祝可诚拖着提早十分钟就到了教室,没想到秦轶言来得更早,已经在调试设备了。
而且今天他还穿了一整套西服,从领带到外套都是黑色,显得格外冷峻。上衣下摆收腰,配上笔挺的西装裤,一双大长腿又非常抢眼。
果然随着同学们陆续到来,教室里传出了不少议论,基本上都是女生在犯花痴。
人模狗样的自恋狂。谢淮见状在心里骂他穿成这样,简直就是在诱骗无知女大学生。
刚吐槽完上课铃就响了。秦轶言打开别在衣领上的麦克风,吹了几口气试音,站在讲台上眺望这个可容纳200人的阶梯教室,不紧不慢地开口:“同学们好,这周由我给大家代课。按照课程大纲,前半节课我会继续第七章 的授课,后半节课讲解错题,留时间给大家答疑。”
语毕他打开教案,顺着上节课的内容讲下去:“上周我们讲到圆锥面。由于圆锥在H面上的投影没有积聚性,我们可以做通过点A的素线作为辅助,这就是素线法。”
素线的概念非常抽象,为了便于理解,他在讲知识点的同时又在黑板上画图示意,随着小指尾戒轻微的碰撞声,一块块横平竖直、清瘦有力的板书整齐地罗列在大家眼前。
他几乎每讲到一个重点就会画图,绘图速度又非常快,边画边讲完全不耽误课堂节奏。
这个知识点是谢淮的死穴,可今天,从来没听过一节课的他竟不知不觉地翻开书本,按照秦轶言的板书用不同颜色的笔做起了笔记。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听课时,书本已经被划得满满当当。课间他又把这节课的知识点翻看了几遍,发现竟然看懂了书上的例题。
这个姓秦的确实有点意思。谢淮呆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短暂的课间休息后,秦轶言又找了几道经典习题巩固,随后按计划讲解前几周作业里的错题。
“请同学们把练习册翻到58页,6.3。这道题的正确率不高,我先请同学上台做一下。”秦轶言翻开点名册,发现谢淮的名字边上没有记号,也就是说当时他做对了这道题,便抬头往教室后排看去,“谢淮,你来做。”
“…什么?”他懵逼地起身,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要自己去写题,赶紧说,“我不会。”
“可是我批作业的时候你会做,这道题蕴含的是一种思想,你不该忘得这么快。”秦轶言讲台上走下来,在他身边站定,“我允许你带课本上来画。”
全班的焦点立刻汇聚到两人身上,谢淮看了眼周围的人,只能拿起书硬着头皮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