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自己没能像两个姐姐一样考上名校博士,掌握公司经济的话语权,不然别说一年三万助学金,就算是三百万他也要按时打到秦轶言账上。
想到这儿,谢淮觉得他实在是太惨了,揽住他的肩膀使劲拍了几下:“学长,我理解你的苦处。被迫选了自己不喜欢的专业,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认可,就像我现在这样。”
??秦轶言听得一头雾水。
“国内博士的生存环境本来就很艰难,加上生化环材四大天坑,要是拿不出研究成果,等你毕业都是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贴心地安慰道。
秦轶言这才听明白怎么回事,转身把谢淮拦住,弹了下他的脑袋:“小朋友,共情能力太强也不是件好事哦。这个课题就是我一直想研究的领域。再说了,我还是直博生,今年刚满25岁。”
“我去!原来你这么厉害?”谢淮摸了摸额头,尴尬地站在原地。
他觉得自己被郑嘉嘉骗了――秦轶言根本不缺能力和机遇,每年还能拿这么多奖学金,隔壁家博士都馋哭了。
见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谢淮赶紧跑了几步跟上去,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聪明?从小在山区长大,那里的教学质量肯定比不上大城市。”
“差距肯定有,但县城高中的师资力量还是有保障的。”
“你们老师布置的作业多吗?”
“再多我也能在课上能写完,放学后一般就在朋友的农场里喂猫。”提到这个话题,秦轶言似乎很有兴致,认真地比划给谢淮看,“那种猫成年后体型和你差不多,皮毛以灰色居多,壮而结实。”
“不过总有几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不服管教,偷偷跑到海拔更高的地方,因为高原反应猝死了。”他惋惜地叹气,一边指着谢淮的胸口,小声警告,“猫的心脏非常脆弱。每年都因为这个原因弄丢好几只,可把我心疼坏了。”
“你别骗人了!”谢淮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地理书上说青藏高原百分之九十都是畜牧业。”
“就是因为大部分人都在放牧,猫才显得更加珍贵。”秦轶言的脸上写满了“淳朴”二字,“我当时养猫的收入可不比大城市里的白领少。”
朴实无华的山区孩子只想赚钱养家,怎么会骗人呢?
谢淮若有所思地皱眉,还是感觉他在内涵自己。
“咳咳――”几秒后,秦轶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谢淮抬头瞪了他一眼。眼看快露馅了,他立刻敛起笑容,取下耳机还给谢淮:“时间差不多了,我还要准备考核资料。学习过程中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留言。”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这文竟然能排到上架榜,真的很感谢大家的订阅!这几章过渡有点难写所以想得比较慢,下决心从明天开始日更了!尽量十点前更新,如果写得比较晚可以等明早起来看。
再次感谢愿意追读的读者(转圈哭)
第32章 工图之夜
学CAD后,谢淮的噩梦才真正开始。去年他就是因为机考挂科,现在看到制图软件就心烦意乱。虽然想着尽快把作业写完交掉,却一直无法集中注意力,画几笔就控制不住刷手机的冲动。
更要命的是,上周学校里真有个憨批抽烟把寝室点着了,导致全校的烟感报警器灵敏度上调,连保鲜膜都不起作用了。
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他只能顶着夜晚的风雪,去食堂门口的吸烟亭里边抽烟边画图。
结果烟没抽完手先冻僵了,紧跟着大脑抽风,不知道误触了什么东西,把CAD的菜单栏给隐藏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发消息向秦轶言求助。好在对方正巧有空,很快发来一个演示文稿,教他如何调试软件。
谢淮顿时重获新生,心想他读书时应该有总结知识点的习惯,厚着脸皮问:学长,你手里还多少宝贵的屁屁踢,可以全部赐予我吗!
[屁屁踢?]秦轶言不解地反问。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手快发错了消息,忍不住吐槽这款狗屁输入法,简直害人不浅。
[就是指PPT,没别的意思。]
秦轶言发来一个哦字,过了几分钟留言说:找不到了。下次来办公室,我当面教。
[那太好了,谢谢。]谢淮连声道谢,赶紧调试出菜单栏继续画图,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结束短暂的对话,秦轶言盯着“屁屁踢”三字看了许久,若有所思地打开朋友圈。
这是他第一次对别人的日常生活感兴趣。
没想到最新一条动态就是半小时前。
2021年12月9日《学习日记》
从前有个小男孩是学工图的,他常捧着CAD在路边喊道:“先画下一张吧,一本练习册里不可能都是难题。”可他接连翻了好几页,图形却越来越复杂。小男孩在雪地里画了三天三夜,那天他又冷又饿,掏出兜里仅剩的铀235,点燃了一颗核弹。透过噼里啪啦的火光,他看见了梁思成和林徽因在向自己招手,于是几秒钟后,全校人都看到了大伊万。
下面还有两幅配图,分别是玻璃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和手里点燃的香烟。
好一段声泪俱下的控诉。
这大概就是好学生永远体会不到的痛苦吧。
秦轶言饶有兴致地看了眼窗外飘扬的大雪,穿好外套走出办公室。
根据图片拍摄的角度,他估计谢淮正可惨兮兮地蹲在某个吸烟室里画图。走到土建学院,果然在食堂外的玻璃亭里找到了咬着烟头、无精打采的小家伙。
他推门而入。伴随着一阵冷风,谢淮下意识抬头,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看到了你发的朋友圈。”他没有半分遮掩,取出一片暖宝宝放到桌上,“在这种地方画图,能不冷吗?”
吸烟亭的设计是不密封的,也没有暖气供应。冷气不停地在屋里循环,足够把人冻得发麻。
此刻谢淮桌前正放着一罐咖啡和一包烟,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在凄风苦雨中挑灯夜学。
看见暖宝宝,他赶紧撕开包装,捧在手心里反复搓了几下,抱怨道:“没办法,现在室内全面禁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