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喱男看着强壮,实际上根本不抗揍,三拳两脚就被打趴在地上了。他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鬼哭狼嚎地惨叫着。
黑暗中,方寒尽睨着地上这团黑影,眼里闪烁着狠戾的光。
他又狠狠踹了几脚,直到地上的人哭哭啼啼地求饶,他心中这口恶气才慢慢消解。
叶子杭加入战局比较晚,还没开始动手,对方就已经倒在地上哭爹喊娘了。
所以他打得很不过瘾,但时间有限,无暇恋战,他只好对准咖喱男的下身,来了一记断子绝孙脚。
听到地上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叶子杭顿感通体舒畅,神清气爽。
突然间,一声悠长的啸叫声划破黑夜。
火车要开了!
三个人蓦地僵住,几秒种后,齐齐反应过来,没有商量,没有指挥,拔腿就往外冲。
站台上只剩下一个值班大爷。他吹了一记响亮的哨声,将手中的指示牌挥舞了几下。
“呜呜呜……”车头冒起了一团白雾。
三个人向着火车一路狂奔。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方寒尽眼睁睁地看着前方车轮缓缓滚动,火车就要驶出站台……
方寒尽向着火车前进的方向,拼了命地奔跑,双腿飞快地交替,步子迈到了最大,眼看车厢的门越来越近,他伸直手臂,努力用指尖去够车门外的扶手。
碰倒了!那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在绝望中生出孤注一掷的勇气。
近一点!再近一点!
全身的能量都被点燃,他拼尽全力,奋起直追。渐渐地,指尖触碰到了扶手,四指弯曲,牢牢抓住,再猛地纵身一跃!
终于,他的双脚一前一后踩在了踏板上。
呼吸还没喘匀,方寒尽就抓紧扶手,向后探出半个身子,努力伸长手臂。
郑启然粗粝的大手落在他的手里。
他牢牢抓住,用力往怀里一拉,与此同时,郑启然大步跃起,一只脚稳稳地落在了车上。
叶子杭跑得最慢。火车都快驶出站台了,他才被两人各拉一只手,硬生生拽上了车。
三个人终于回到了车厢。
郑启然锁好门后,靠在车门边大口喘着粗气,叶子杭双腿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方寒尽弓着腰,双手扶住酸软的膝盖,急促地喘着气,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三个人都没说话,互相对视了一眼。
不同的姿势,同样的表情――仿佛劫后余生,兴奋、紧张,又后怕。
一阵漫长的沉寂后,不知谁先笑出了声,紧接着,其他两人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最后,他们笑得前合后仰,眼角都泛起了泪花。
走廊外,闻雪听到动静,循着声音找了过来。
三个东倒西歪的男人,不知因为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还一边笑一边喘着粗气,额头上、头发上全是汗,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绯红,就像刚跑完八百米……
这画面,出现在火车上,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闻雪停住脚步,惊讶地问:“你们去哪儿了?”
方寒尽扬起下巴看着她,眼眸弯了弯,声音里漾着笑意:“随便溜达了一下。”
闻雪不由得愣住。
重逢以来,她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方寒尽――眼睛明亮清润,仿佛湖面荡漾着水光,嘴角恣意飞扬,笑容里不再有阴影,灿烂干净得让人一见就挪不开眼,忍不住心生欢喜。
他好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记忆中那个少年,又回来了。真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到底去干嘛了?
闻雪见从方寒尽嘴里问不出什么,便将目光转向叶子杭。
他嘴巴大,话又多,肯定会主动交代。
不过,叶子杭给出的答案显然更扯淡:“刚刚上厕所,我们打死了一只大蟑螂!好大一只!”
闻雪大脑艰难地转动着,“就……一只蟑螂?
叶子杭瞪大眼睛,故作惊恐状,双手在空中瞎比划着,语气十分肯定:“对!那种南方大蟑螂,你知道吧?还会飞!特别恐怖!我们三人好不容易才踩死了它!”
被他一顿描述后,蟑螂的形象在脑海里生动起来,闻雪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行、行吧,你们辛苦了……”她抱紧手臂,搓着胳膊,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回去了,你们最好洗洗。”她伸出手,在鼻子底下扇了扇风,嫌弃地皱起眉,“身上一股厕所味儿……”
推开包厢的门时,闻雪突然意识到不对:这冰天雪地里,哪来的南方大蟑螂?
这帮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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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