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淮不由得失笑,这小孩儿也实在容易害臊。
藿香坐在马车前头自然也看见了季安,回头问道:“少爷,我刚刚好像看见平安了。”
宴淮将他手中的糖葫芦给接过来,待到马车一到,连下马车的凳子都没等藿香给他拿,直接跳了下去,心情格外好:“你看得对。”
季安脚还没好全,跑不得,只能慢慢走,还没走回院子就被宴淮捉了个正着。
他觉得自己有些粘人的过分了,有些窘迫,手里却被塞了支糖葫芦。
宴淮的手温暖而干燥,比他的大一圈,每次牵住他的时候都是将他整只手就包在掌心中,他的手就会一点一点也变得热起来。
季安歪头去看宴淮,手里举着一支红澄澄的糖葫芦,听见宴淮说:“想你了,回来的时候看见有卖糖葫芦的,就顺手买了。”
原来少爷也在想他。
季安心里的窘迫慢慢的被糖葫芦的甜和一些莫名的雀跃替代,很小声地讲自己刚刚不敢说的心里话:“我也想少爷了。”
第51章
作者有话说:好的爱情会让人变甜,希望大家都可以变甜甜! 最近写得有些赶…… 欢迎大家帮我捉虫(捂脸) 谢谢各位老板的海星!
小年的时候,季安脚上的伤就已经全好了。
街上开始卖烟花爆竹和各类年货的贩夫走卒越发多了起来,官府还下令组织了灯火大会,街上各种各样的灯笼亮起来,要从小年一直举办到正月十五,不少老百姓都出来逛街看灯,一时间好不热闹。
藿香憋不住想往街上跑,他们院里的其他丫鬟小厮也都想出去看看,撺掇藿香来跟宴淮告假,到宴淮跟前一说,旁边的季安听他形容的也有些动心,眼巴巴看着宴淮,问可不可以也跟藿香出去玩。
宴淮先准了自己院子里这些下人的请求,顺便把藿香也给轰出去,才转头将自己的手炉塞进了季安手里,笑道:“你是有相公的人,不同他们一块玩。”
藿香刚走到门口,门还没关完,险些一个踉跄摔进外头的雪堆里。
灯会是旧风俗了,宴淮从小逛到大,倒是没觉得如何新鲜,然而季安是第一遭看见,只觉得乱花迷眼,哪里都有趣,什么都没见过。
他跟在宴淮身侧,一双眼睛四处看,像是刚刚出生的某种小动物,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灯会主要在穿城而过的河道两岸,不知是谁家小姐公子买了很多河灯,星星点点地缀在河道里,灯火将整条河映得几乎不真实。
季安看得目不暇接,宴淮在他身侧却只看他一个,顺便帮他拦住挤过来的人群,或者在他险些被挤倒的时候一把将他抱住:“小心点。”
恰好就是这个时候有烟火燃放,注意力全放在他家少爷身上的季安还被第一声吓了一跳,直接在宴淮怀里贴得更紧了些,然后才惊喜起来:“少爷,是烟火!”
宴淮 “嗯” 了一声,又问他:“安安喜欢?”
季安仰着脑袋看天上一簇又一簇燃放开的烟花,小脸兴奋得红扑扑的,声音里也带着雀跃:“嗯!好漂亮啊……”
烟花是很漂亮,宴淮想,但是落在季安眼中的烟花更漂亮。
这一段烟火表演持续了很长时间,但结束的时候季安仍旧显得有些意犹未尽,站在那儿不想动,想着会不会一会儿还会有另外一场烟火点燃。
宴淮抬手不轻不重捏了捏他脖子后面的软肉,笑着说:“我记得有卖那种可以拿在手里玩的烟花棒的,安安想不想玩?”
这样的东西季安是见过的,辛家的五小姐曾经玩过,但辛弛对此嗤之以鼻,所以那之后季安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惹了辛弛不高兴。
可喜欢还是喜欢的,季安诚实地点点头,又问:“是不是很贵啊……”
宴家二少爷 “财大气粗” 得很,并不觉得很贵,季安捧着一堆他以前从来没敢奢望过的烟花,满心的幸福感几乎让他觉得不真实。
他长在一片泥地中,可宴淮将他捧到了云端。
他原以为在云端只会摇摇欲坠,可因为有宴淮在,云端也变得踏实。
宴淮洗掉了他身体发肤间的卑微,解开了束缚在他心脏上的绳索,也拔除了扎在他生命之中似乎原本会永永远远折磨他的刺。
他们花了一刻钟还要多的时间,在一片远离人群地空地上将宴淮买来的烟花燃放干净,季安冻得手有些僵,可鼻尖又沁了汗珠,是他蹦蹦跳跳着放烟花热出来的。
还剩下几支烟花的时候,季安一只手拿着烟花回头喊宴淮,他一向乖巧安静,难得这样鲜活生动,带着些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稚气,说:“少爷,快看。”
他们回去的有些晚了,藿香他们一众下人早就回来了,宴淮屋子里的暖炉已经提前烧好,藿香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困得头一点一点的。
宴淮把他拍醒,让他赶紧回去睡觉,藿香困得东倒西歪的,打着呵欠立起来,同宴淮说:“少爷,刚刚大少爷过来找你不见,我说你遇上秦家少爷叙旧,有平安伺候着,让我先回来了,明日可别说穿帮。”
宴淮应了 “知道了”,打发藿香回去睡觉,扭头的时候季安已经洗好了热毛巾给他擦手擦脸。
小孩儿高兴劲还没过,走路的时候时不时蹦跶两下,宴淮看得好笑,一边把人拉过来替他擦脸一边问:“这么高兴?”
擦干净了,季安一扭头钻进他怀里,脑袋埋在他胸口的位置,伸手抱住宴淮的腰,语气中有一种不可置信地幸福感:“少爷,这是我过的最好的小年夜。”
他难得主动投怀送抱,宴淮将毛巾搭在一边椅背上,单手搂住了季安的背,声音带着笑意:“以后还有更好的。”
这点儿笑意通过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季安的脸颊上,宴淮胸口衣服上的凉意已经被他捂没了,季安使劲蹭了蹭宴淮的胸口。
屋子里安静一刻,宴淮搂着怀里的人没有动,享受这一刻季安的依赖和撒娇。
这样的感觉实在太过受用,宴淮任由季安又抱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揉了揉季安的头,本意是想让季安换衣服去睡觉,然而季安仰头看过来的时候,宴淮又改了主意。
他微微垂下头,吻住了怀里人的唇。
这是个意料之外的吻,但季安仍旧记着宴淮上一次在马车上吻完之后逗他的话,乖乖地张开了一点唇缝,还哼哼唧唧地喊了一句 “少爷”,于是这个吻就变得愈发不可收拾起来。
季安被吻得发抖,脑袋里一片空白,甚至忘记喘气,直到被憋得发出 “唔” 的一声,宴淮才从他嘴巴里面撤离一点,只慢慢地吻在他的脸颊上,揉着他的脑袋哄他:“安安不怕。”
季安其实并没有在怕,只是觉得少爷的唇瓣有些凉,可舌尖很热,缠住他舌尖的时候又很软,弄得他无处可逃,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于是他只能又往靠近宴淮的方向贴近一点,红着脸将脸埋进宴淮怀里,小声说:“我没有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