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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恩 第54章

忘恩 十一月十四 2839 2021-11-25 01:41

  季安是真的老实,以至于第二天藿香来叫宴淮起床的时候,完全没发现床里侧还躺着个人。

  宴淮起床气一向大,藿香站门口,离他老远距离将他喊醒,又嘀嘀咕咕念叨:“诶?平安不在啊?一大早上就不见人影,别是丢了吧?”

  他说着就要去找,宴淮感觉身后头藏着的那个紧张得喘气儿声儿都没了,揪着他手指动都不敢动,便出声叫住了藿香:“找平安什么事?我一会儿告诉他。”

  藿香完全没想刚睡醒的宴淮怎么知道季安去哪里了,见宴淮没发起床气,便大大咧咧走了进来,解释说:“是夫人叫平安,让我来传话。”

  “我娘?” 宴淮诧异了,感觉季安又在抓他手指,先将藿香指使出去,“我知道了。去,帮我打热水。”

  藿香应声去了,季安才敢从被子里钻出来。

  他埋在被子里时间有些久了,脸憋得红彤彤的,头发也有些乱,带着刚刚睡醒的迷糊喊宴淮:“少爷……”

  他很担心:“夫人找我…… 夫人,是不是猜到了呀?”

  宴淮对自己娘亲还是很了解的,若是猜到了这家里哪还能这样太平,伸手安抚地揉揉季安的脑袋:“不是,别怕,我跟你一同去。”

  季安这才稍微安心一点,爬下床给自己套衣服,套完再去帮宴淮系腰带。

  藿香端着一大盆热水跑回来,进门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给烫了,惊道:“平安?你,你从哪冒出来的你!”

  宴淮无语地看着他,心说从我被窝里。

  他指指盆架,让藿香将热水放好,才说:“让人将早饭温着,我和平安回来再吃早饭,你若是饿了,自己先吃。”

  第49章

  作者有话说:宴柏:???

  挂小鱼钓大鱼,宴夫人传季安来回个话,没成想把小儿子也叫了来。

  宴夫人拨着茶碗喝茶,指使道:“一一刚刚吵着要找小叔,饭都没好好吃,你去看看他。”

  这把他支走的意图也太明显了点,宴淮看一眼坐右下手边的他哥,企图得到点暗示,然而宴洲仿佛瞎了,根本就不搭理他。

  宴夫人看他不动,又催道:“去啊。”

  不去是不行了,宴淮叹口气,打算直接将宴柏给抱回来,这才懒洋洋道:“对了哥,得给一一 找开蒙的先生了。”

  宴淮这边一出去,宴夫人便冲着季安招了招手,叫他:“你叫季平安?过来说话。”

  宴夫人身形有些微胖,倒显得人很和蔼,冬日里天冷,她捧着个手炉斜靠在软塌上,有些雍容,总之并不是尖酸吓人的模样,可宴淮一走,季安还是立刻紧张起来,走路都同手同脚了,磕磕绊绊跪下磕头:“夫人好,大少爷好。”

  他这样紧张,倒叫宴夫人不忍心了,温声道:“起来吧,只是问你两句话,如实答便是。”

  季安战战兢兢地起身,可他实在心虚,脑袋都不敢抬起来,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看,轻声说:“是。”

  宴夫人看了坐在另一侧的宴洲一眼,然后才问季安:“藿香说这些日子都是你贴身伺候二少爷的,那我问你,你家少爷是不是偷偷和哪位姑娘私定终身了?”

  季安脑袋里全是话本里面的苦命鸳鸯,不是爱上富家小姐的穷书生被打死,就是爱上少爷的丫鬟被老爷夫人送去做苦活熬到死,没有哪一个不凄惨无比。他都做好宴夫人也要处置他的准备了,结果一听这话,猛地蒙住了:“啊?”

  宴夫人理解错了,还以为自己问到了什么季安不敢说的实情,又温声道:“放心,我们家也不一定要门当户对的,若是姑娘人品正性格好,自然也是好姻缘,所以你不用怕,只管告诉我,宴淮也不知道是你告诉我们的。”

  然而季安还蒙着,讷讷地实话实说:“没有啊……”

  宴洲开始觉得不对劲,插嘴追问道:“没有?那他有没有总出去见谁?或者总提起来哪家姑娘?”

  这个也没有,季安继续摇头:“少爷出去便是去药铺,在家常做的便是看书。”

  宴夫人叹了口气,说不上来她脸上的表情是高兴还是发愁,只是一副 “理应如此” 的样子,既在庆幸自己对儿子的了解还是很充分的,又发愁宴淮迟迟不肯成家,对宴洲唉声叹气:“你看,我就说他是唬你的。”

  宴洲难以相信兄弟情就这样脆弱,不死心道:“平安,那…… 那你少爷就没个喜欢的?人家不肯见他的那种也算!”

  这个有,但没有不肯见他,是日日都跟在身边的。

  季安再傻也知道这个不能说,心虚地撇过头去不敢看宴洲,说:“没…… 没有。”

  宴洲了然了,给宴夫人递眼色,意思是 “老二没骗我,他就是爱面子才不说,明年成亲靠谱的”。

  可宴夫人还是一脸愁容,心想人家姑娘不愿意,他们宴家做不得强娶的事情,明年成个什么亲。

  季安看着宴夫人脸色难看起来,更不敢抬头了,垂着脑袋心跳如鼓,气儿都不敢喘了,捏着自己的衣角,努力让自己不要发抖。

  宴淮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他压根不知道屋子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乌龙事件,抱着个满身饭汤的宴柏回来,往宴洲怀里一塞:“哥,快去给一一换身衣服。”

  宴洲看着一身惨不忍睹的儿子,当时就黑了脸:“…… 奶娘呢?”

  宴淮扯着自己身上被饭汤污染了的地方,一脸无奈:“我早上还没吃饭呢,就让她去帮我拿块饼垫肚子,结果她才一走,一一就扬手把汤碗扔了。”

  宴柏哭得委屈:“碗!自己掉的!”

  三四岁是最能闹的时候,宴柏哭起来,宴夫人只能先哄孙孙,让自己身侧的丫鬟赶紧去拿宴柏的衣服来给换,宴淮借机拉着季安便溜:“我的衣服昨日收拾了没?快点回去换一身,今日还约了人出去,这样怎么行。”

  宴夫人看着一身脏污的小儿子,发愁他好容易能喜欢一个,偏生人家不喜欢他,又莫名想起来自己怀宴淮的时候,实在是有够辛苦,人家都说二胎能好生些,可她怀二胎却比一胎难上许多,孕吐、头晕、乏力、浮肿全都体会了一遍,千辛万苦才生下宴淮,这就是个来讨债的。

  宴夫人一边抱着哭闹的宴柏哄,一边叹口气,道:“去吧去吧。”

  出了门往右走,转过一个拐弯,季安才蓦地松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松得十分夸张,宴淮的余光瞟见身侧的人肩膀从紧紧绷着到一点点放松垮塌下来,抿着的唇也终于放松,下唇已经被他自己咬得嫣红。

  宴淮看了一会儿,快要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才出声问他:“我娘问你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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