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就问你是不是还在孤儿院,什么时候结束。”陈雪想了想,“他还问是不是只有我陪你,麦总去了没?”
陈雪是惊讶王默怎么会问起麦白:“我当时以为王总不满意麦总给您接这个工作,就跟他解释是您想低调一些,除了我和司机没带其他人过来。”
“没说其他的?”
“没了,他最后说了句辛苦就挂了电话。”陈雪观察她神色,“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别的意思我没理解到?”
陈雪是想问他俩的现在的状态是分还是合,何嘉绮不想说,借口说想睡觉将陈雪支走了。
接下来几天,王默那边毫无动静,安静到何嘉绮差点怀疑那晚的事情只是他盛怒之下的举动,气消了,想通了,他就放过她了。
可是她认识的王默不是这样的人,她明白自己不该侥幸,有好几次她打开手机,调出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想要拨过去,甚至有一次她真的有拨出去,在对方振铃前又仓皇的挂断。
她不是耍脾气,她是理智的人,就算心里气他那晚的所作所为,也不敢在这种事上摆架子
――是真的不敢,在她的生存字典里,所谓脾气个性,所谓自由自在为所欲为都建立在双方势均力敌,最好是一方压倒性强于另一方的基础上。
她和王默,显然她是弱的那一方。
道理她都懂,她知道他或许在等她主动认错,或许这是他给她的最后的台阶和退路。
可是要怎么办呢,他要的坦白,她给不了,她不想编一个坦白给他。
直到一周后的某天下午,肖然给她打电话说他接了金穗资本的一个案子,王默亲自见的他,还给他引荐了好几位圈子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肖然说:“瑞银集团跟我们所的业务往来都是几位合伙人在接洽,按常理金穗的案子肯定轮不上我这种资历的,王总应该是看在你的面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做,不给你丢脸。”
“金穗的案子不麻烦,王总应该是想给我机会。”
“另外一个案子稍微有点麻烦,不过王总说可以帮我忙。”
肖然的声音难掩喜悦,何嘉绮听着却如坠冰窖,她在那一刻终于明白王默要做什么。
有的时候要毁掉一个人并不一定要立刻让他一无所有,给他机会,助长他的野心,再在他以为可以轻而易举更上一层楼的时候踢掉他的梯子,让他跌落谷底再无翻身之地才是最令人绝望的!
王默了解她,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自然也知道用什么手段能轻而易举让她屈服。明明他是卑鄙的,他在逼她,却因为面前冠冕堂皇的幌子,她都不能理直气壮指责他心胸狭窄,仗势欺人。
她也不能告诉肖然,因为那些龌龊都是她臆想后果。
何嘉绮一整个下午都思绪纷乱,拍戏完全不在状态,一场平时一条过的戏份反复NG,导演和搭戏演员都看出她不对劲,后来导演只好让她先休息。
何嘉绮跟剧组请了三天假,挨到第二天下午才给王默打电话。
电话接通,王默很平淡的“喂”一声,沉默着等她开口。
何嘉绮问:“你今晚有空吗?”
“什么事?”
“我想来找你。”
何嘉绮紧张得手心湿润,她以为以王默的脾气可能会反讽几句,她提早演戏各种被消遣挖苦的桥段,给出最妥帖的回答,然而王默仅是沉默两秒,便答应她:“七点以后有空,你来我家。”
何嘉绮是六点半到的,她穿一件白色香奈儿经典款外套,化了淡妆,没有特意装扮的痕迹,天生黛眉红唇,美不可方。
她摁了门铃,里面没有反应,再按,还是没有。三次过后,她确定王默并不在家。时间是六点四十五分,她看一眼面前的指纹锁,犹豫要不要进去等他。
他应该还没有删除她的指纹吧?何嘉绮抬起手,脑中念头闪过,又收回手静立一边。她想,还是等等吧,反正他很快就回来了。
她一直等到晚上九点,王默都没有回来。她实在站得累了,不想弄到最后太狼狈,自己打开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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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最初的设计是《桃之夭夭》的番外,当时预计三万字,我觉得直接放番外收费可能有些读者不会想花这个钱,毕竟副CP的故事是可看可不看的。我希望多点人看到,与其被盗文网站做人情,不如直接放到专栏免费送大家看。
所以也没有预收,直接就开文了(我之前是准备先写预收的文,收藏比这个高很多,而且大纲也写好了)结果是预计三万写完,写到现在我发现没个十多万写不完,汗颜!
我是兼职作者不靠写文挣钱,这篇文连载期间我不打算入V,希望喜欢作品的读者能收藏留言,工作很忙,挤时间写文需要靠你们反馈才有动力!
谢谢啦!
第12章
两人在一起之前,王默除偶尔回老宅,多数时间都住在王氏旗下酒店套房,因为何嘉绮需要更多私密性,他们后来就搬来这里。
寓所位于嘉城CBD中央商务区云溪街最高的一栋楼里,周围高档商店和商务写字楼林立,楼下就是柏悦府,车水马龙,繁华喧嚣,红尘在此可以丈量,却闹中取静,硬是在纸醉金迷里劈出远离喧嚣的安宁。
门内还是从前的模样,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处装饰都是何嘉绮亲自布置的,经典高级的黑白灰,在她挖空心思的“改造”下褪去沉闷的外壳,焕发出勃勃生机。
王默曾诟病她的审美是“一锅乱炖”,说可惜了他辛苦拍回来的价值不菲的画,进而教她如何装饰更有艺术美感。
何嘉绮第一次不听他的话,反驳说她的家不要艺术感,只要温馨感,她说:“家里就应该布置得方便舒适,整洁明亮,这样你才会想长长久久的住下去。”
她当时想一定是热恋期的滤镜让王默选择包容,不然他那种有审美强迫症的人,曾经因为家里的博古架和新买的一对明代黄地青花栀子花果纹盘不太配,就硬要拆掉重装,怎么能忍受她一锅乱炖的改造。
何嘉绮曾以为她走后,王默要么将里面拆了重装,要么直接搬走,没想到时隔五个月再回来,门内还是从前的模样,甚至连门口玄关处绿植叶片延展方向,餐桌上花瓶内鲜花的品种数量都跟从前一摸一样。
她鼻子骤然一酸,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忍住。她没进卧室,去厨房倒了一杯水,规矩坐在沙发上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最后实在撑不住一闭眼就睡着了。
她心里装着事,这一觉睡得不安稳,因为没吃晚饭,早午饭也了胜于无,后来惊醒不知是不是饿的。
客厅灯光依旧明亮,王默不知何时回来了,坐在离沙发不远的吧台处,听到她动静淡淡瞥过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