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林明明在班里有些不合群。

　　 倒不是大家排挤她，而是她不爱说话，时间长了，自然没人主动找她。

　　 这会，同学们闻着香味，还看她一口一口吃得那么香，很想问问她这是从哪买的饭。

　　 至于为什么觉得是在外面买的，自然是因为装饭的明显是一次性餐盒。

　　 “你去……”

　　 第三组的几个男生你推我我推你，却都不好意思去问。

　　 最后，还是坐在林明明前面那个女同学忍不住开口问：“林明明，你的炒饭好香啊，可以告诉我是在哪买的吗？”

　　 见终于有人问了，其他同学悄悄竖起耳朵。

　　 林明明知道，阮家姐姐在巷子里开店，靠的都是外卖生意。

　　 领了人家好意吃到这么美味的饭，可以的话，她也想回报一二。

　　 因此，哪怕面前的炒饭再美味，让她恨不得一口气吃完再说，还是抽出空抬头道：“这家店叫辛福炒饭店，汤圆外卖上可以直接点。”

　　 即便她没点过外卖，从巷子里天天来来往往的外卖员身上的衣服也知道，他们是汤圆外卖的。

　　 初二三班中午不回家吃饭的学生占了班级人数的一半还不止，除开一部分已经急匆匆赶去食堂的学生外，班上还剩下十几个学生。

　　 这年头，有手机的初中生不要太多，林明明话刚说完，一个叫钱宇的男生已经从书包里拿出手机，下载汤圆外卖后，通过搜索找到那家店。

　　 “找到了，里面有好多种饭，而且也不贵，林明明吃的猪油渣炒饭都只要十四块。”

　　 “帮我点一份，待会给你钱。”

　　 “我也要我也要！”

　　 很快，班上学生全都围到钱宇身边叫起来。

　　 这样就不算白吃她的饭了。

　　 林明明看着挤成一团的十几个同学，想到给幸福炒饭店带来这么多生意，吃饭的底气都足了。

　　 这份猪油渣炒饭，可以说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炒饭，在缓解过肚中饿意后，她速度渐渐慢下来，用勺子将黏在碗上的饭粒小心刮下来，每一口都带着几分虔诚。

　　 旁边，选好炒饭提交订单前，钱宇道：“学校不让点外卖，等会外卖到了怎么拿进来？”

　　 “这还不简单，等外卖员到校外后，让他把制服外套先脱了，然后拿外卖的人上前喊他‘爸爸’，保安看到是家长送东西，肯定不会管。”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同学办法张口就来。

　　 “啪啪啪……”

　　 钱宇鼓掌后道：“好主意，既然如此，王一待会就你上。”

　　 “啥？不行，我不行。”

　　 “相信我，你行的，我这就下单，顺便备注一下。”

　　 下完单后，同学们各回各位，然而闻着教室里炒饭的香味，屁股下面像是长钉子一样坐不住。

　　 “外卖啥时候能送来啊？”

　　 “拜托，才刚下单，外卖员就是飞也飞不过来。”

　　 男生们嘀咕的时候，坐在林明明前面的女生实在有点受不了。

　　 比起班上其他人，女生自认她这个前桌好歹能和林明明说上几句话，于是转头趴在她桌上问：“林明明，炒饭好吃吗？”

　　 “很好吃。”

　　 林明明说完，见她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抿着唇道：“你要尝尝吗？”

　　 班上的同学其实都挺好的，她有时候也很想要朋友，可想到自己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能给朋友，又觉得还是算了吧。

　　 “可以吗？”

　　 女生问完，见她点头，立刻拿起袋子里她没用过的筷子在她没动过的角落夹起口饭，仰头凌空倒进嘴里。

　　 “唔，好好吃啊！我平时都不敢吃肥肉的，但这个猪油渣真的好香。”

　　 听到她这么说，又见林明明似乎愿意分享，旁边几个女生也走过来想要尝尝。

　　 炒饭很香，但分出去后，看她们好吃到眼睛都眯起来，林明明心里跟吃到美味的炒饭一样高兴。

　　 旁边的男生们看到那群女生一边尝一边还要点评一下，又馋又羡慕。

　　 幸福炒饭店。阮绵蛮已经收到这分量有点多的一单，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都是猪油渣炒饭对她来说还挺方便，两个锅就可以同时炒出四份来。

　　 连续炒了四锅以后，从厨房到店里都飘着猪油渣炒饭的香气。

　　 “老板，你看这单备注了吗？”外卖员进店后，笑着朝厨房里喊。

　　 阮绵蛮下意识转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后问：“没有，怎么了？”

　　 “我念给你听听，‘外卖小哥，麻烦你到学校附近后脱掉工作服，走到门口后，谁管你叫爸爸，你就把外卖给他，注意要表现淡定，别被保安看出破绽，事成后我给你十块钱打赏。’我一直以为这种情况都是段子里编的，没想到今天竟然让我遇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外卖员在外面快要笑疯了，阮绵蛮受到传染也跟着露出笑容，随即问：“顾客为什么会提这个要求？”

　　 “这个地址是实验中学的，估计是学校不让学生点外卖。”

　　 听到这话，等将这一单做好后，阮绵蛮还特意找了两个不透明的大袋子来装。

　　 提着两袋外卖离开时，外卖员许是想到自己马上要当便宜爸爸了，没忍住又乐起来。

　　 听到他魔性的笑声，阮绵蛮失笑着摇头，有些理解不了他为何因为这种小事那么高兴。

　　 外卖员一路乐到实验中学附近后，找个偏僻地方将车停下来，给顾客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到校外后，把头盔和外套留在车上，提着外卖走到学校门口。

　　 坐在学校大门保安亭内的保安扫他一眼后就收回视线，显示将他当成普通家长。

　　 外卖员等了一会，一个微胖的学生走过来，冲他喊了一声：“爸。”

　　 “哎，乖儿子，东西给你送来了，快拿好。”外卖员脸上露出笑容，将手里的外卖递过去。

　　 见他答应得那么爽快，王一翻了个白眼，不过余光注意到保安看过来时，赶紧道：“谢谢爸爸，那我先回教室了。”说完，他转身就是一路小跑。

　　 便宜爸爸没有立刻离开，戏十足的站在原地，用慈爱的眼神目送儿子走远后才转身离开。

　　 初二三班。同学们看到终于到来的外卖，一拥而上，很快抢着各自的外卖回到位置上。

　　 “卧槽！你们太过分了，我为外卖牺牲那么大，你们也不关心关心我受伤的心灵，就知道抢饭！”

　　 已经掀开盖子，恨不得将脸直接埋碗里的同学们哪有空理他。

　　 “林明明，你要不要再吃点饭？”

　　 “不用，我吃饱了。”

　　 “我点了汤，你再喝点汤吧。”前桌女同学说完，直接把汤到进她吃完的空碗里。

　　 王一见他们就顾着吃，气哼哼道：“你们女生就是麻烦，还要点汤，搞得我刚刚上楼都不敢走快。”

　　 端起汤喝了一口，发现看着清汤寡水的青菜豆腐汤竟然也那么美味林明明舔了下唇，随后看向他问出之前就有的疑惑：“家长也可以是舅舅、叔叔，为什么一定要叫爸爸？”

　　 卧槽！说得对啊！

　　 “钱宇，你坑我！”

　　 “哎，可别冤枉我，明明是你自己的主意。”

　　 “哈哈哈哈……王一你简直是个铁憨憨。”

　　 有美味在前，同学们也就笑了两声，随即纷纷埋头苦吃。

　　 两点半，幸福炒饭店结束营业，阮绵蛮看了眼后台，收益比昨天和前天中午要少一些。

　　 当然，这是中午多了学校那一单新顾客，若是除开这单，收益的减幅会更加明显。

　　 看完收益和评论后，阮绵蛮想到李奶奶之前说附近新开了家超市，里面正在搞活动有很多优惠，左右这会没事，于是准备去逛逛。

　　 带上手机、钥匙钱包，关好大门后，阮绵蛮开始往外走。

　　 “冬冬这是去哪啊？”

　　 正在整理菜园的王老太太看到她要出门，问了一句。

　　 “李奶奶说新开了家超市，我去看看。”

　　 王老太太闻言，立刻道：“新超市啊，我也想去瞧瞧。”

　　 “您现在去吗？要不咱们一起去？”阮绵蛮觉得有个伴也挺好，邀请道。

　　 王老太太担心她年轻人不爱跟老人出门，这才没提和她一起去，见她主动邀请，高兴极了：“好啊，等我回家放下东西洗个手。”

　　 王老太太家就在前面，老太太别看年纪大了，做事还是很利落的，没让阮绵蛮等两分钟就搞好出来。

　　 “对了，王奶奶你知道新超市在哪吗？”

　　 “知道，就在红绿灯旁边。”

　　 一老一少走到巷子口时，路边的老太太问她们要去哪，得知是去新开那家超市后，立刻告诉她们，超市里什么东西便宜。

　　 阮绵蛮也没不耐烦，一边听一边记下一些要买的东西。

　　 “好了好了，不跟你们聊了，我和冬冬去超市了。”

　　 王老太太话落，阮绵蛮跟在场的老人说“再见”后，跟着她继续往前走。

　　 出巷子后，前面是一条马路，新超市就在马路左边的红绿灯附近。

　　 比起巷子里，这条马路两旁的建筑就要新得多。

　　 这个时间，马路上的人不怎么多，阮绵蛮配合王老太太的速度正要往左边拐上人行道，余光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捂着额头直直地往停在路边的车上撞。

　　 她正要开口提醒对方看路，他已经撞上去，然后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叫着。

　　 王老太太听到惨叫声，转头看过去后，被吓了一跳：“这是撞车了？”

　　 二人停下脚步时，周围也有几个路人停下来，眼神犹疑地看着那边。

　　 与此同时，那辆黑色轿车的主人也很快从驾驶座上下来，表情有些难看地对车前躺着的男人道：“我都停稳车准备下来了，你别乱碰瓷！”

　　 地上的男人痛呼着拿下捂着额头的手，手心和头上全是血。

　　 他有气无力道：“哎呦……你停车不看人还有礼了？哎呦，撞死人了啊……”

　　 看到血，有胆小或是觉得不吉利的路人赶紧从附近离开。

　　 司机看到他这番作态，黑着脸道：“我只是个司机，这车不是我的，你要讹人也找错了对象，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谁讹人，就是你撞的我，车上还有血在，叫警察来我也不怕。”

　　 “我没撞你，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你说没撞就没撞？谁看见了？”中年人抹了把快要滴到眼睛的血，眼中透着几分有恃无恐与得意。

　　 “我看见了，分明是你自己撞到车上去的。”看出来他这是故意讹人后，阮绵蛮开口道。

　　 “我也看见了，就是你自己撞的。”许是见她一个女孩子都敢开口直言，附近另一个正好看到的男青年觉得自己不能怂。

　　 “谢谢啊。”本来都气得想动手的司机听到有人给自己作证，一瞬间就舒服了，道谢后瞪着地上的人，“现在该滚起来了吧？还有，我老板这车可不便宜，你那脏血都抹上去了，赔洗车费！”

　　 就没听说过碰瓷儿的倒给车主钱。

　　 中年男人气得从地上跳起来，瞪了眼坏自己好事的男青年后，几个大步来到阮绵蛮旁边。

　　 王老太太见此，立刻挡在阮绵蛮身前，在男人凶神恶煞的抬起手来时，往地上一倒。

　　 “王奶奶你怎么了？”阮绵蛮没想到她会突然上前护着自己，见她倒下来，急切地蹲下来扶着她。

　　 看到她着急的模样，怕吓到孩子的王老太太捏了下她胳膊后小声道：“奶奶没事，就吓唬吓唬他。”

　　 阮绵蛮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中年男人只是想吓唬吓唬坏自己事的死丫头，没想真动手。

　　 看到这一幕，他直接懵了，随后缩回手道：“你们看到了啊，我可没碰这老太太，是她自己倒下去的。”

　　 周围一片寂静。

　　 见没人替自己说话，中年男人有点急：“小姑娘，我刚刚就是想吓吓你，可没碰你奶奶，是她自己倒下去的。”

　　 “哎呦，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断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坏，好手好脚的不去工作，偏偏要来欺负老人……”

　　 “老太太你可别胡说八道，我刚刚可一个手指头都没挨着你，你可别讹人。”

　　 “哎呦，我的腰椎骨啊……”

　　 见她这是要赖上自己了，想到那些被老人讹上的案例，中年男人急得一脑门汗：“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老太太，您别这么吓我，我也就是不小心撞破头，一时鬼迷心窍才想趁机搞点钱，您快起来行不行？不然我给您跪下了……”

　　 王老太太瞟他一眼，见他急红了眼，真要给自己下跪，这才没继续叫唤，而是看向他问：“真知道错了？”

　　 “真知道真知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说完，还转头对着那个司机道歉。

　　 “哼，也就你不是我儿子，不然干这种缺德事，我能给腿打折了！”王老太太说着，在阮绵蛮搀扶下起身。

　　 中年男人看到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不由想起自己老娘来，脑袋渐渐垂下来。

　　 “对不住，我以后肯定不干这种缺德事。”说完，许是觉得没脸，他转身就跑了。

　　 “老太太干得好！”

　　 “哈哈哈哈，果然对付这种人，就该以讹止讹，可惜刚才没拍下来。”

　　 “笑死我了，下次我开车一定要带上家里老人，谁敢碰瓷，我就让老人上。”

　　 就连阮绵蛮也忍不住道：“奶奶你刚才倒下去时太逼真了，我都吓到了。”

　　 “奶奶年轻那会，可是在话剧院呆过的，就这，那都是小意思。”王老太太得意完，又教育她，“你的心是好的，不过小姑娘家，在外面还是别强出头，真想帮忙也先报警，等警察来了再说。”

　　 “我记住了，谢谢王奶奶。”阮绵蛮当时只是觉得青天白日的，那人竟然那么有恃无恐的讹人，有些生气才口出直言，听到老人的话，受教地点头。

　　 “咦，不是说你们去逛超市了？怎么还在这？”

　　 阮绵蛮正要挽着王老太太离开，吴老爷子突然从巷子口出来。

　　 “吴爷爷。”阮绵蛮刚喊了一声，之前那位被讹司机走过来道：“吴老爷子，原来你们认识啊？”

　　 吴老爷子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司机笑着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我就说小王你怎么还没来，这才溜达出来看看。”

　　 却原来，这位是司景霖的司机，来替他给老爷子送最近新得的春茶。

　　 “行了，你把茶叶直接拿给我，我顺便跟她们一起去超市逛逛。”吴老爷子道。

　　 “我送你们去吧。”小王道。

　　 吴老爷子想着从超市买完东西拎回来挺费劲，于是点头同意。

　　 小王顺手把车头上那点血迹擦掉后，拉开车门请他们上车。

　　 阮绵蛮这还是穿过来头一回坐车，跟着王奶奶坐在后面后，左右打量起来。

　　 “我给先生打个电话说一声。”小王驶动车子后道。

　　 “别，你开车打什么电话，我来。”吴老爷子说完才发现自己没带手机出来，于是转头，“冬冬，你给你哥说一声。”

　　 小王听到这话，不由从车前镜看了眼后座的小姑娘。

　　 “我在微信上跟他说一声。”阮绵蛮说完，拿出手机给司景霖发了条消息。

　　 得知司机要送吴老爷子和她去超市，司景霖直接转账过来五千块钱，让她待会拿来付账。

　　 “吴爷爷，景霖大哥转钱过来了。”这钱也不是说给她的，阮绵蛮不能做主，于是将手机屏幕转向前面。

　　 “那小子有钱，不用跟他客气，待会咱们去超市就花这钱。”吴老爷子说完，直接伸手收下转账，“你问问他有什么想吃的，看在他掏钱的份上，我顺便给他买点。”

　　 阮绵蛮点头后转达老爷子的话发过去。

　　 等收到回复后，她对吴老爷子道：“他说不用。”

　　 “那算了，还省钱了。”

　　 新超市里的东西确实很划算，阮绵蛮买了些日用品和食材，王老太太也差不多。

　　 吴老爷子不知道要买什么，就跟在她们两后面有样学样地拿。

　　 别说，有小王这个壮劳力在就是方便，这一趟超市逛下来直到回去都不累。

　　 回到葫芦巷后，阮绵蛮开口请两位老人到店里吃饭。

　　 王老太太本来还要拒绝，等她说一个人吃饭都不想好好做，这才答应下来。

　　 从超市回来已经快四点，两位老人回各自家里整理东西去了。

　　 阮绵蛮将买回来的东西大概收拾一下后，就去厨房里忙碌起来。

　　 她先将饭蒸起来，杀好的鱼腌上，然后开始煮汤，小火慢炖汤的同时，在旁边灶上热锅下油，倒入蒜蓉，香味爆出来后，下油麦菜。

　　 蒜蓉油麦菜炒好以后，阮绵蛮洗锅开始做红烧鱼。

　　 要想做好红烧鱼，一是要注意火候，在烹制过程中，什么时候用什么火候很重要；除此之外，还要注意调料的比例与放入的时机；最后就是上色、勾芡、淋油。

　　 阮绵蛮用小火开始煎鱼时，伴随着滋滋声，鱼肉的鲜味已经开始飘出来。

　　 等鱼两面都煎至金黄后，捞出来放到旁边，用锅中剩下的油开始依次下葱姜蒜与蘑菇、鸡肉等食材翻炒，然后将鱼和调料下进入，加入中午剩下的鱼汤同煮。

　　 这时候，整个厨房都是红烧鱼特有的鲜香味。

　　 等到最后将鱼捞起来，将勾好的芡淋上去后，一份色泽红润发亮的红烧鱼就做好了。

　　 两位老人过来时，整个幸福炒饭店中已经充斥着各种香味。

　　 “冬冬做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做了一道红烧鱼、一道蒜蓉油麦菜，一道豆腐酿，一道冬瓜瘦肉汤，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这些就够吃了，不用再做。”王老太太道。

　　 阮绵蛮道：“好，那马上可以吃饭了。”

　　 闻言，王老太太立刻进去帮忙盛饭拿筷子。

　　 “冬冬这菜做的，瞧着就好吃，也不知以后哪家有福气能娶到这么心灵手巧的媳妇。”

　　 堂屋里的吴老爷子听到她的话，立刻道：“说什么呢？冬冬还小，离嫁人还远得很。”

　　 “我就是夸一夸她，又没说让她现在嫁人。”

　　 说话的功夫，饭菜很快上了桌。

　　 吴老爷子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咂了下嘴后，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你怎么跟我孙女一样，吃饭不好好吃，就知道拍照发什么朋友圈。”王老太太没好气道。

　　 “发什么朋友圈，我是发给我孙子看。”

　　 阮绵蛮闻言，不由道：“吴爷爷，您可别再深更半夜的给景霖大哥发这些。”

　　 “我什么时候深更半夜给他发了？”吴老爷子有些不解。

　　 “鱼蓉煎饼和三鲜汤那次。”

　　 吴老爷子想了一下，反应过来道：“嗨，我那不是忘记他在国外有时差了嘛。”

　　 说完，他顺手把刚拍的图片发出去，然后迫不及待拿起筷子伸向那道红烧鱼，先把鱼肚子上的肉夹了块放到阮绵蛮碗里后，才自己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