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榆见她吃得眼睛都眯起来,无奈摇了摇头,凑过去拿走薄瓷碗。
“别吃太多,到时候又不舒服。”
青瑶正吃得高兴,哪里肯依,伸手去抢,“快还给我,这么热的天儿,还不让我吃冰的,活着有什么意思。”
她嘟着嘴,也不抢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陆承榆失笑,坐到她身边,递出勺子喂她:“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青瑶目光豁然看向他:“殿下这是嫌我小?”
陆承榆愣了一下,又笑起来,目光肆无忌惮的流连在她身上,声音暗哑暧昧,“我家阿瑶怎么会小。”
这下青瑶哪里还吃得下,拿眼一瞪他,就要扑过去。
车队继续出发,半日后便到了行宫。
一路平安无事,陆承榆甚至觉得有些失望。
*
早朝时间早就到了,可高座之上空无一人,等候在大殿里的重臣们面色难看,其中几个更是黑如锅底。
这是三皇子监国的第八日,可已经迟到了三回,缺席了回。
很快,早朝的事便传到了丽妃的耳中。
白瓷碗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丽妃豁然起身,“摆驾御书房。”
陆承檐打着哈欠到御书房时,已经日上三竿了,他跨进御书房,便见那堆满了桌案的奏折,顿时苦了脸。
他转身就要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想去哪儿?”
看见母妃来了,三皇子瑟缩了一下身子。
他快走几步到了丽妃身边,“儿子见过母妃,母妃怎么会来御书房。”
丽妃冷着脸看向他,眼里满是失望,“本宫若是不来,怎么会知道你做的混账事。”
“好不容易你父皇出行,让你监国,你不说做出些成绩让大臣们认可你、支持你,不是迟到就是罢朝,你是想气死我吗!”
“你瞧瞧那堆成山的奏折,你不勤恳政务,还想偷跑,若是我迟来半步,你怕是已经出了宫门!”
“混账!”
丽妃实在是气极了,机会难得,就被他如此糟蹋。
她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儿子。
陆承檐哪里被母妃这样说过,往日都是被捧在手心,如今呵斥他跟什么一样。
他当即就吼道:“这破早朝有什么可上的,日日都是那些糟心事,这奏折跟山一般高,要批阅到何时才能批完。”
“我又不是来给他们当牛做马的!”
“当牛做马说得倒是没错。”丽妃满心失望,“你以为当皇帝就是吃喝玩乐?那是昏君!”
陆承檐满不在乎,“昏君又如何,昏君能随心所欲。”
丽妃气得眼前一黑,被宫女们险险扶住。
“母妃!”陆承檐也没想到会把母妃气成这样,当即妥协道:“我去我马上就去,母妃你别生气,我去批奏折。”
丽妃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方才那一刻心绞痛让她几乎晕死过去。
太痛了。
最痛的却是她处心积虑为儿子筹谋,却没落得个好。
还在皇上面前失了宠。
丽妃在御书房外的凉亭里静坐了好半晌,宫人们见她面无表情都不敢上前,低垂着头侯在一旁。
好半天,她终于起身,“回碧鸾宫。”
陆承檐在御书房里根本没看进去几个字,奏折上的一句话都没看完,听到外面的声响,他立刻跑到门边去瞧。
“母妃可是走了?”陆承檐小声问。
外面守门的小太监道:“娘娘刚走,回碧鸾宫去了。”
陆承檐面上一喜,拉开门就要走。
随侍的贴身太监连忙拦住他焦急道:“殿下还是快处理政务,到时候皇上和太子回来了,可怎么办。”
“娘娘说了,若是太子回宫,宫里就再也没有殿下的一席之地了。”
陆承檐眉头倒竖,狠厉道:“你留在宫中,明日早朝就说我在病中。不准告诉母妃!”
话一落,他便脚一抬往外走去。
随侍太监在后面追了两步,眼睁睁看着三皇上肥硕的身体飞快的就不见了踪影。
丽妃娘娘刚刚生过气,三皇子嘱咐,随侍为难的站在原地半晌,终究咬了咬牙。
“算了算了,我就是个小小太监,主子说什么是什么。”
小太监摆摆头,转身回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