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娉婷大吃一惊,这才回过味来。
刚才盛夏的那番话对其他人来说是笑话,对景臻来说却是极度侮辱。哪怕彼此心知肚明,没有几个人干干净净,但这种事放到台面上说,尤其是今天这名流聚集的盛会,便是大大折了景臻,更是景家的面子。
害怕景臻做出更出格的举动,肖娉婷立刻低头,跪倒在地。
“真是个烂货!”景臻低声咒骂,“枉老子还以为你多聪明,特意带你来见见世面,结果你他妈的反让老子出这么大丑!”
肖娉婷浑身发抖,大气也不敢出。
沉重的呼吸声在头顶不断,怒到极致,景臻反而又挑唇笑了起来,蹲下身用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用力抬起。
“既然这么欠人玩,那就成全你。我那几个兄弟早就想上你了。”
肖娉婷惊恐地看着他。
景臻的手脚没那么干净,嘴里的兄弟,自然也是社会上那些不干不净的人。
“放心,以后每个月五十万不会少了你的,但是从今以后,你也别想老子再碰你!”说完,厌恶地撤回了手。
……
夜里七点,谈岑准时到了517房间门口。
盛夏打开门,笑了笑,迎他进了房间。
Cindy正在清点明天商演要用的物品,看到谈岑来了,打趣道:“夏姐,你男朋友真是绝世好暖男啊,你就出来活动三天,也形影不离的。”
“快走吧你。”盛夏剜她一眼。
Cindy吐吐舌头:“是是是,不打扰二位啦。明天中午我再过来!”说完,还特意挤挤眼睛。
在盛夏要拿枕头扔过去的前一瞬,赶紧合上了门。
谈岑放下手里的保温桶,拧开盖子,屋里立刻弥漫一股红枣乌鸡汤的甜鲜味。
“姐夫,你的手艺好像又变好了!”盛夏立刻凑了过去,贪婪地抽动鼻子。
谈岑眉毛微挑:“那还不是你这个小姨子嘴刁。”顿了顿,语气又变得惆怅:“我答应了阿若会照顾好你,就一定会做到。”
盛夏心里堵了一堵,默默端起谈岑倒好鸡汤的碗凑到唇边,吹了吹,小口喝起。
“对了,老爷子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谈岑口中的老爷子就是盛夏的爷爷盛嗣严,可惜对于盛夏来说,盛嗣严并不像爷爷,只是一个冰冷无情的盛家家主。
而她不过是那枚失而复得的棋子。
垂眸沉默片刻,她放下碗道:“先看那人能不能上钩吧。”想到景臻身边的女人是肖娉婷,她隐隐几分气滞,多年前那被压迫欺凌的感觉仿佛又重新盘旋而归。
谈岑并不太清楚盛嗣严和盛夏在密谋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这爷孙俩要做的并不是什么好事。想劝,没立场开口,想帮忙,更不知道要怎么帮。
末了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盛夏回神,抬眸,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姐夫,不然你还是回国吧。这四年你为了完成姐姐的遗愿,把你在国内的一切都丢了。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姐姐要是天上有知,一定会跟我一样劝你的。”
“那你呢?”
“我?”盛夏轻轻一笑,“我在这里有家人啊,我和我爷爷可是血缘至亲呢!”下意识地咬重那四个字。
谈岑垂在身侧的双拳狠狠攥紧。
“什么狗屁血缘至亲!”
素来极有修养的温和人突然爆了句粗。
盛夏吓了一跳,有些晃神。
是啊,什么血缘至亲。
如果真把她当作孙女,唯一的亲人,又怎么会在她怀孕的时候以那样的方式逼迫她?
谈岑蓦地抓住她的肩膀。
“夏夏,你五年前是这个样子吗?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很乖很单纯的孩子,虽然做了件大胆的事,但心还是干干净净的!可是自从你为了救我和阿若走进盛家,承认身份,你就变了!你的外表在变,你的心也在变。你明明不愿意,你明明也知道可以跟我回国,我能给你安排好以后要走的路,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回去?”
“我……”
“是因为害怕国内那些声音,还是因为星河?”
听到儿子的名字,盛夏的心瞬间软了一瞬。
不过却不是因为他。
“姐夫,你别猜了,”她重新端起碗,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淡淡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虽然对外我们是男女朋友,但……”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谈岑移开目光,点了一下头。
“好,那你早点休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嗯。”
门轻轻合上。
盛夏叹了口气,慢慢顺着门滑坐去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呆呆凝望着落地玻璃外的绚烂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