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立刻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对他点了点头。
“宋总亲自邀请我前去参加舞会,那我是必须赏脸的。只不过……宋总那位未婚妻,可不太好相处呀。”
宋澜拂下她挽在手臂间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我的未婚妻,正被我牵着。”
身侧的人明显浑身僵硬了一瞬。
盛明朗的脸色蓦然阴沉。
上前一步想夺回盛夏,手刚要碰到,冷不防听到脆脆的一声:
“妈妈!”
盛夏顿时满脸惊恐。
“妈妈我回来啦――”
盛星河的声音近在咫尺,她慌张收手,跌跌撞撞朝那边跑去。
眼看盛星河小小的身体已经露了出来,从绿叶繁密的拐角处,突然伸出一双大手。
一把将盛星河抱入怀中。
“你呀,老是乱跑!”谈岑笑着责备,大手刚好捂住盛星河的大半张脸。
盛夏长长舒了口气,惊魂未定地看着谈岑,对他点了点头。
谈岑眨了一下眼睛。
又道:“老爷子让我过来叫你,有点事。”
“好。”她应声,又伸手和谈岑的手交叠,将盛星河的脸护得密不透风。
从宋澜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亲密无间。
脸色瞬间变得灰暗,他眸色沉沉,静静注视他们三人离开的背影。
等到他们彻底消失,宋澜才开口问盛明朗:
“那是她的儿子?”
盛明朗低头一声笑,有些嘲讽,从兜里摸出纤细的女士香烟,点燃了,悠悠吸了一口。
“不然呢?”他反问。
顿了顿,又故意道:“我亲眼看到夏夏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
“……是刚才那个男人的?”
盛明朗哈哈大笑。
“哥们儿,你没疯吧?不是他的,难不成还是你的?”
说罢仰头吐出一个烟圈,顺手把烟头在藤蔓架上捻熄。
……
书房门前,谈岑对盛夏使了一个眼色。
盛星河眼巴巴的望着盛夏,两条肉肉的小胳膊在空中挥了两下,又磨磨蹭蹭地收回来。
很想让妈妈抱,可书房里有个他很怕的人。
盛嗣严。
虽然是曾祖父,但他觉得,曾祖父就像那只在噩梦里出现的,追着他跑,要把他吃掉的霸王龙。
所以他还是摇摇头,扁着嘴抱紧了谈岑。
盛夏同样不想进去。
理由跟盛星河相差无几。
谈岑看他们母子二人神色仿佛,笑着叹了口气,轻声:“现在不去,迟早也要去。这样吧,我先带星河去洗澡,等他洗完,你应该也回来了。”
盛夏无可奈何,“嗯”了一声。
敲了三声门,她拧开门锁,低头走进去。
书房的灯光并不是很明亮,头顶四周都装着琉璃窗,白天时,自然光投下,折射出瑰丽的颜色。四周足有两层楼高的书架上整齐放满各种书籍,唯独老爷子身后那一架,全是红色漆木盒子。
盛夏知道那些是什么。
全是这些年来,盛嗣严通过各种手段,收集到的与她父亲当年惨死有关的线索。
每次进书房,她都觉得压抑,盛嗣严阴冷的气场让她感觉不到丝毫亲人该有的温暖。
看到盛夏进来,老管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温和笑道:“小姐,我去给你泡杯咖啡。”往旁边茶水间去了。
盛嗣严今天穿了一身枣红色唐装,银白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配上银丝边框眼镜,看上去十分儒雅。
但越是这样,盛夏越不敢掉以轻心。
盛嗣严刷新了她对亲人,以及对爷爷的所有看法,从见面起的那一刻,她就被伤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