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世华的书房常年锁着。
即使避开那些来往的佣人,他们也无法破锁进入。何况破锁过后,门锁无法复原,会留下明显痕迹。
还没有到破釜沉舟,鱼死网破的时候,他们要尽可能保全自己,留好退路。
于是花了半天时间,两个人锁在房间里商量对策。
外面的佣人看到这幕,还以为景枫被这女人迷得晕头转向,围在一起窃窃私语,都在说盛夏好本事。
“听说这位未婚妻,以前跟宋氏的那位不清不楚啊。”
“嗨,这不稀奇!她妈妈可是沈月娇,江城出了名的情妇!有这样的歹竹,能出什么好笋?”
“那咱们三少爷……”
“三少爷什么三少爷?你还真当他是少爷?一个名头罢了。哦也是,你才来两个月,不清楚咱家的风向也很正常。你记住了,咱家里只有景臻这位大少爷,其余的,面子上过得去就成,不用太紧张。”
背后突然一声冷笑。
“是吗?”
拖着慵懒的语调,却让人不寒而栗。
几个佣人吓了一跳,回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景洋。
怎么会?二少爷不是跟老爷他们一起走的?
景洋勾起唇角,手里随意地把玩着没打开的弹簧刀,漫不经心道:“如果有人觉得舌头没用,我可以帮帮她。”
一句话说得她们胆战心惊,讪讪闭嘴,低头不敢看他。
又一声冷笑,穿过她们之间。
眯起眼睛打量景枫的房间。
房门紧闭,没有任何声响。
真的“恩爱”吗?他眸底划过讥诮之色。
走上二楼,见那群佣人还立在楼下,他咳嗽一声。
底下人朝他看去。
他幽幽张口,无声吐出一个“滚”。
她们立刻缩着脖子赶紧跑了。
一群乌合之众。景洋不屑。
站在景枫房间门前,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心里有些犹豫。
他知道景枫并非池中之物。
也知道景枫迟早会有动作。
那么他呢?
一个从小到大,都被放养的儿子。
说起来,他的身份比景枫还要尴尬。
景枫尚且可以说是私生子,那么他呢?明明跟景臻同父同母,却因为晚出生了几年,就不得不成了所有人眼中,玩世不恭的二世祖。
最开始是不甘心的。
可后来他发现,自己还真不是能干大事的料。
索性随波逐流,把二世祖的罪名坐实。
对于景臻来说,这个草包弟弟只知道游戏,如果遇到合胃口的女人,也会玩上几天。景氏那么大的产业,景洋去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还是被父亲逼着去的。
换句话来说,完全没有威胁。
景洋一清二楚。
他也清楚自己正面刚不行,侧面……
这场游戏,总需要辅助的吧。
这也是他半路找借口折回的目的。
景世华和景臻对他都太放心了,认定他不问家事,完全不知道家里真正的生意。
那充满刺激和挑战,同时也极为恶臭的生意。
所以在他提出想回家的时候,那两个人还挺高兴。
指望他监视家里这两个人。
呵,真是好笑。
他们凭什么觉得,他一定会是一枚乖乖听话的棋子?
他们又凭什么觉得,他好逸恶劳,甘心这样龟缩一辈子?
瞳孔微缩,他转身,走回房间。
满屋的游戏碟和动漫海报,还有一个书架,专门摆放各种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