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意识渐去渐远,不知过去多久,又缓缓归拢。
仰着头躺在沙发里,看着上方的男人,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依旧神采奕奕。
“是人吗你……”她轻笑。
宋澜心情大好,单手勾住她柔软的腰,往自己的胸膛拢近。
薄唇贴在她娇嫩的唇瓣上,一句低语:
“是你男人。”
被他弄得有些痒,盛夏用手抵在他的肩上,他不得不起身,拉开距离。
看到那些绷带缠绕的地方,她的眼神骤然变得灰暗。
方才她摸到了那些绷带缠绕的地方。
可情至浓时,她没有多余的理智去思考。
而他也是这个意思。
纵容着她,也纵容着自己。
一次贪欢,导致的后果,就是现在他身上除了留下的新鲜吻痕,还有更新鲜的,从白色绷带上透出的血的鲜红。
“绷带在哪?我帮你重新弄一下。”她皱了皱眉。
宋澜从一旁掀下薄毯,盖去她身上。
旋即穿上裤子,走到电视背后。伸手的瞬间想到这是开始故意藏起来的,几分尴尬,回头看了盛夏一眼,见她眯着眼睛看自己,显然是猜到了。
低咳一声,拿了碘伏和绷带走到她身前。
盛夏裹了薄毯,扶着沙发坐起。
小心翼翼拆开那几处,血立马就冒了出来。
“不行,得去医院。”盛夏放下手里的碘伏。
宋澜抓住她的手腕,摇头:“不能去。”
“你这伤口太深了……”说到这里,又很后悔刚刚的举动。
要不是她勾他,他也不会……
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宋澜一声低笑,屈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想什么呢?快帮我弄好,不然伤口都愈合了。”
听出这是那个冷笑话改版,盛夏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哭丧着脸默默帮他清理伤口。
毕竟凡夫俗子,碘伏沾到寸长的伤口,痛是真的痛。
一身冷汗,他薄唇紧抿成一线,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过了片刻,盛夏才处理好第一道伤口。
“这都是怎么伤的?”她问,声音微有哽咽。
宋澜涣散的眼神聚拢,不自觉想起北仓那里的血腥场景。
也是真的命大,两帮人火拼,他最终只受了几下刀伤。
但这些事他一句都不想同盛夏说,免得她担惊受怕,胡思乱想。
沉默一阵,他岔开话题:“叔叔的骨灰,我找到了,但是没有带回来。我把它安置在永安佛堂,等你有空,我带你去。”
盛夏的手指悬在离他背上半寸的距离。
她听到了什么?
爸爸的骨灰?
他居然,真找到了爸爸的骨灰?
那就是说,他这一身伤,都是这样来的?
一时间又气又急,恨不得一巴掌给他拍下去。
红了眼眶,她将碘伏重重跺去桌上,拧住他的胳膊,让他看自己。
“你疯了吗!那些是什么人,你想都不想,就去招惹?你要是死了怎么办?你就不能想想你爸你妈?想想我,还有……”
还有小星星。
话到嘴边,她又犹豫了。
宋澜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只是温柔地望着她,唇角带了一抹淡淡的笑。
“当然想着你了,就是想你,才会去啊。你以为谁都值得我拼命?”
一句话说得盛夏心脏又是一痛。
再多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收回目光,默默替他继续处理伤口。
直到凌晨三点,才把那些伤口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