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家具全都是清一色的冷色调,目光下敛,深蓝色的床单被褥,若有似无带着一丝柠檬的清香。
“啊――”
意识到自己穿着冰丝睡裙,时安然愕然地瞪大眼睛,小脸刷一下变得凝重且苍白,哪里还有心思接听电话?
直接给手机那头的陶菲菲说等会打过去,紧接着就挂了电话。
掀开被子光脚踩在质地柔软的地毯上,满脑子都是问号,这里哪里?
昨天决定见裴卿羽之后,她离开公司后去了酒吧,最后打车到了他家门口。
所以这里是裴卿羽的别墅吗?
时安然紧抿着唇,垂眸看着身上的睡裙,抬起胳膊嗅了嗅,并没有酒味,应该是洗漱过了。
可她的酒量她很清楚,昨晚喝的量肯定是醉了的。
懊恼拍了拍头,她没有跟裴卿羽那个什么吧?
越想越后悔,她就不该喝酒壮胆!
以至于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一点都想不起来。
环顾卧室四周并没有看见自己的衣服,最后目光落在了左侧的衣帽间,沉重的步伐走上前,推开门见里面并非空的,左边衣柜里挂着整整齐齐的成套西装,旁边柜子上摆放着皮鞋,小抽屉里则是各种款式的领带。
突然,她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间房间不是客房,而是,而是裴卿羽住的卧室。
紧攥着身上的睡裙,时安然想了想伸手取下衣架上一件白色的衬衫,没办法她总不可能穿睡裙出去见裴卿羽。
“你打开右侧的衣柜,里面有女装,都是按照你的尺码买的。”
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慵懒散漫的声音,时安然拿着衣服的手一抖,把衬衫抱在胸前遮住春光,转身防备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着柜子,她才停下来。
衣帽间外站着的人正是裴卿羽,此时的他穿着藏青色的睡衣睡裤,脚下踩着一双白色拖鞋,身子倚靠在墙上,双手抱胸,戏谑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
“你给我出去!”
时安然被她盯着浑身不适,当下就冷了脸,一直以来她待人温和,哪怕是生气也没有冷过脸,但今天裴卿羽是真的惹恼她了。
桃花眼里泛着清冷温怒的目光,似乎要把某人盯出一个洞来。
裴卿羽哑然,随后低沉一笑:“你手里拿着的是我穿过的衬衫。”
瞬间女孩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绯红,手里的衬衫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其实女孩醉酒后酒品很好,安安静静地,也没有耍性子,闹脾气,顶多就哼唧几句。昨晚抱她上楼后,走到客房门口了都把人抱回了主卧。
见她穿着衣服不舒服,浑身都是酒味,只好打电话麻烦家政阿姨过来帮忙。
不过现在看来,女孩应该是误会了。
于是便生了逗逗她的心思,一步一步逼近,来到女孩跟前,双手撑着墙壁,把她禁锢在怀里,慢慢低下头凑到她耳畔,暧昧沙哑的嗓音响起:“害羞了?可是我们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这话也不假,他趁她睡着偷亲了她,但女孩不知情呀。
啪!
时安然一巴掌打在裴卿羽脸上,掌心隐隐发麻告诉她自己刚才有多用力,但想到他对她‘做过’的事,胸口就升起一团熊熊烈火,他怎么敢,怎么敢那样对她!
和秦旭交往的两年,他也不过牵过她的手,吻过她的额头。
虽然她不是一个传统的女孩子,可有些事于她而言很重要。
她和裴卿羽不过是合作关系,就算她答应他的条件和他同居,那也是两个人住两个房间!!!
“你太过分了。”
说着时安然垂下眼睑,眼眶里氤氲了雾气,用力攥着拳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就是,莫名觉得很委屈。
他辜负了她的信任。
见自己玩大了,裴卿羽也顾不上火辣辣疼的脸颊,想要揉一揉女孩的脑袋,可手掌悬在空中久久没有放下,最后往后退了两步,脸上收起来不正经的笑。
她的眼泪让他慌不择路,也忘记了伪装,开口声音很温柔,很温柔,轻声哄道:“我骗你的,你身上的衣服是家政阿姨换的,这件衬衫我也没有穿过。”
“时小然,被打的人貌似是我吧?你打了我你还委屈了?来,让爷看看你手打红没有?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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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菲菲,我昨晚确实在裴卿羽这里,你别误会,我们分房睡的。】
【具体事情晚上见面说。】
下午两点,时安然和裴卿羽开车前往西郊某茶楼。
路上时安然手机一直有消息进来,她没有隐瞒陶菲菲实情,昨晚手机没电了母亲找不到她肯定担心了。
余光瞥见某人擦了粉还泛红的脸颊,油然而生一阵心虚,谁让他说谎骗她。她当时气坏了,哪里还顾得上端庄不端庄。
打那一巴掌算是轻的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抵达茶楼。
车停在茶楼门口,门前是两只石狮子,古香古色的茶楼分上下两层,二楼左侧的窗户开着,时安然下车后来到裴卿羽身边,他自然而然牵住了她的手,想到一会儿要见的人,她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