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家逼着追问,他没办法商量的口吻继续,“这件事关老弟你就不要插手了,难不成我还能害了安然不成?”
裴卿羽那孩子也站在不远处,脸色看上去并不太好,他无奈叹息一声,抓着孙女的手腕,说的隐晦些:“安然,爷爷是过来人,夫妻之间彼此忠诚这是其一,但最重要的是要喜欢对方,不参杂任何目的的喜欢,你明白吗?”
“爷爷我……我喜欢他。”
时安然回头看着裴卿羽,撞进他晦涩难懂的目光里,感受到他低沉的情绪,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她承认领证之初她是不喜欢裴卿羽的,最多就是不讨厌,当时的想法也很简单,他们结婚各取所需,等到一年后婚约到期,两人就离婚,分道扬镳。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结婚才三个月,她的心就沦陷了。
她猜,那个人对她早就是蓄谋已久。
他时常流露出的呵护和宠溺,有时偷偷看她的眼神,温柔的仿佛能溺死人。
她想,他喜欢她不是一天两天。
也许是一年两年,或者更久。
时老爷子没有错过孙女眼底坚定的目光,心里只道不好,越过她看向不远处的裴卿羽,眉心拧了一个川字,忧心不已。
几年过去,裴卿羽褪去了当初的少年轻狂,骄矜傲慢,变得成熟稳重,彬彬有礼,可他的阅历也更加丰富。
虽不及他哥哥那般拥有雷霆手段,无法做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可他心思和城府都不是孙女能比拟的。
否则也不会把《檬亦》传媒管理的很好,即将上市。
然而他最不该把坏心思用在孙女身上!
压低了声音问:“那他呢,他爱你吗?”
时安然正要开口说爱,抬眸注意到旁边父亲心事重重的面容,一时间也变得犹豫起来,难不成是她误会了?
爷爷只是病重,并不是老年痴呆。
父亲看起来也面色凝重,而且他不是蛮不讲理,硬是要插手她感情的人。
“时爷爷,叔叔,我爱阿然。”
裴卿羽步伐坚定走到时老爷子跟前,握住了时安然的手,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阻止她胡思乱想。
他在老爷子说那句不参杂任何目的的喜欢时,便猜到了几分原因,看样子他和大哥做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
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做。
秦旭在他和时安然去了乡镇后,暗地里调查从两年前开始时娱股票市场逐渐走低的原因,甚至还找私家侦探调查了他的行踪,又频繁出入医院见老爷子。
他接到大哥电话的时候就让人留意秦旭的动向了,他的那些小动作他都知道,只是没想到秦旭会无视他的警告,到底还是在时家人面前拆穿了那件事。
时老爷子目光扫过裴卿羽的小动作,眉头蹙起,拉着她的手腕往身侧带了带,强行分开他们相握的手,态度冷了几分:“爱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安然心思单纯,你们真的不合适,你也别怪时爷爷非要拆散你们。”
一时气氛变得压抑。
时安然见父亲和爷爷态度强硬,只能先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扭头看向裴卿羽,目光带着歉意:“连续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你也累了先回家休息,等我……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回去。”
“好。”
双方都胶着着,一时半会老人家也不会听他的解释,再者他被秦旭蛊惑,短时间内更不会相信他的说辞。
裴卿羽不想让时安然为难,答应先行离开。
只是在走之前,又温和了说了声,“我等你回家。”
目送裴卿羽离开,时安然才回头看着老爷子,注意到一旁愤怒的外公,无奈扯了扯嘴角,这时候让老爷子上楼休息,估计他也睡不好,索性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问爷爷:“现在您可以说原因了吗?为什么突然要让我们离婚。”
时文康见父亲板着脸,对裴卿羽也颇有意见,只好代为解释:“安然你别怪爷爷,他也是担心你上当受骗。”
来到关老爷子跟前,弯腰倒了杯茶水放在他跟前,这才娓娓道来,“两年前时娱股票突然下跌,很多合作商接二连三违约,取消和咱们合作,转而和我们的竞争对手顾名签约,你还记得吧?”
时娱面临的危机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从两年前股票下跌就开始了,当初他们还没有注意到,直到合作商违约,时娱最大的竞争对手顾名趁机扩大市场份额,迅速抢占先机,抢走了他们一半的客户,销售额猛跌。
因为合作商违约,一些投入生产的衣服无法停工,只能按照原定计划生产出来,以至于大量的衣服积压堆在仓库。
再加上衣服设计样款老旧过时,消费者不买账,衣服销售不出去,货物无法变成资金流转。
连续一年如此,又没有新的商户合作,才造成了资金链断裂的情况。
“爸,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裴卿羽让那些人跟咱们解约不成?再说了,我不相信他有那么大的能耐,他名下就只有一个《檬亦》传媒,你们肯定……”
不对。
裴卿羽做不到,不代表裴大哥做不到。
时安然突然想到那个运筹决胜,深谋远虑的裴大哥,剩下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一定不是真的!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裴氏集团和时娱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涉及的行业也没有服装领域,裴家和他们家也没有结怨,她真的想不出理由。
时文康知道女儿猜到了是何人所为,只是还不愿意相信罢了,“裴卿桀那孩子是个商业奇才,22岁从时老爷子手里接过公司,仅凭一人之力就力挽狂澜,用实际行用说服了董事会的那些老狐狸,如果他想对付时娱,轻而易举。”
“但他们并没有重伤时娱,不过是抽丝剥茧,看着咱们一步步走向深渊,在岸上静观其变。后来你和裴卿羽领证结婚,所有事情又开始慢慢变好……”
他比裴卿桀多吃了二十几年的饭,在经商手段上也远不及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