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一笑,出了声。带着这枚意味不明的笑声,安慰鲸鲸:“鲸鲸,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像丁迪,她吃什么不吃什么,你爸爸记得那叫一个清楚,过敏这么大的事,他更不可能忘了。”
老爷子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只有于万安听不出三姨的话中有话,认为三姨只是在帮他说话。
三姨看到于万安欣慰的眼神,莫名地来胆,伸出手摸了摸鲸鲸的手背,热络道:“肯定是太久没见你,一激动,给忘了。”
鲸鲸微微一笑,把碗里的螃蟹像厨余一样放进三姨的碗里,也不说什么,盛了一碗汤,尝了一口,对爷爷说:“这汤不错,爽口。”
看到鲸鲸笑,爷爷绷着的脸也松了下来:“是嘛?那我让阿秀记下来,以后多给你煮。”
这就是鲸鲸在这个家的长寿秘诀,那就是把除了爷爷以外的人都当空气。
不听不看不在乎。
同样,三姨心底里也是想把鲸鲸当空气的,只是这空气有时候变雾霾,总有办法让人皱眉生厌。
爷爷宠爱地看着鲸鲸大口吃喝,想起一事:“对了,晚上公司给爷爷办了个生日会,你晚上有空的吧?”
鲸鲸直言:“是那种每个人都带着合作目的来的商务派对吗?”
爷爷听了这话,开怀大笑:“就是那种派对。”
鲸鲸摇了摇头,说:“我最讨厌那种场合。”
大喘气之后,鲸鲸转而一笑,说:“但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我肯定还是会去的啦。”
爷爷乐开怀,笑着说:“那爷爷面子还挺大的嚯。”
鲸鲸:“那是。”
这样口无遮拦,一逗一笑的画面,像把刀子,直直插进丁迪的心。
那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爷爷发生的互动。
吃完饭,送走克列后,心疼鲸鲸长途跋涉刚回来,晚上还要参加生日会,尽管有许多话想跟鲸鲸聊,爷爷还是让她先回房间休息去了。
走廊另一头,丁迪房间。
三姨坐在床上,气不打一处来。丁迪若有所思坐在她边上。
“你爷爷也真是,鲸鲸一回来,我们都好像不存在了一样。”
丁迪抠着指甲盖,表情凝重。
三姨越想越不甘心:“你也是他亲孙女啊,我就从来没见他跟你这样有说有笑过。”
丁迪:“……”
三姨:“你怎么都不说话?”
从来没到得到过的东西,丁迪说服自己就不去忧虑了。但握在手上的东西,丁迪可不想失去。
“我担心鲸鲸突然回来,会不会对公司有什么想法。”
三姨倒没往那方面想过,被丁迪这么一说,也焦虑了起来:“不会吧?”
丁迪:“她这么恨我们,总不可能把公司拱手让给我们吧。”
越说越像那么回事了,但是公司的事,三姨不懂。她只能问丁迪:“那我们该怎么办?你爷爷又那么喜欢鲸鲸,只要她开口,老头子什么不会答应她啊。”
丁迪也是担心这个。
“我有个想法。”丁迪缓缓说。
三姨眼睛一亮:“什么想法?”
想到这个法子后,丁迪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今晚你就知道了。”
……
鲸鲸的出现,让这场本就不单纯的生日会变得更加功利。
毕竟是爷爷的生日会,鲸鲸还是用心打扮了一下,弃掉平时随手就爱抓来穿的冷淡风,改了件淡紫色长裙,乖巧地跟在爷爷身后。
生意上的朋友都带着好奇的眼神,问:“这位是?”
爷爷对每个人都和颜悦色,一遍遍回答:“这是我孙女,鲸鲸。今天刚从国外回来。”
于是,那些家中有子的便一边微笑打量鲸鲸,一边在心里打起小算盘。
鲸鲸脸上人畜无害,心里明镜一样,所以她特别讨厌这种场合。
好不容易逮着爷爷跟老朋友天南地北不亦乐乎的时候,鲸鲸借上洗手间之口,拿了杯香槟,悄悄溜到了露台。
可惜,没喘一口气的功夫,又有人来打扰。
“你也是偷跑出来的吗?”
声音就在身后,于是鲸鲸转头,看到一个男生走过来,社交了一晚上现在完全笑不出来的懒散表情,就像在问:“你谁啊?”
男生盯了鲸鲸一个晚上,一直以为她是无聊的乖乖女,这会儿倒来了些兴趣。
他走到鲸鲸身边,和她一起倚在栏杆上,望了望她刚刚望过的天,转头对她说:“我叫温白楼。”
鲸鲸不为所动,问他:“有事吗?”
温白楼笑:“感觉你一个人有点无聊,就过来陪你聊聊天。”
鲸鲸突然饶有兴致地看着温白楼,问他:“所以男生都觉得自己的油腻是帅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