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把食盒塞到他怀里,让他退下了。
陵昌城,某处小院。
素菀苏醒过来,发现自己安然无恙的躺在床榻上。
脑袋很疼,她依稀记得之前在茶馆发生的事,最后好像是有人带走了她。
那个人是谁?她能感觉出来,不会是萧衡。
屋外,忽然传来走进的脚步声。房门打开,白光刺眼,素菀全心戒备。
一个年轻男人进来,穿着一身青色大袖衫子,发髻简单用一只木簪挽着。
此时,他手里正捧着一碗药,见她醒了,还冲她微微一笑,接着抬步过来将药递过来。
素菀扫了一眼,抓起那碗药在床边一敲,手握碎片抵在那人脖子上:“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她不认得此人,而他却能在那种情况下把她带走,目的也不会单纯。
而且,他的身份也不简单。
这身衣衫的面料是江南少有的云罗,发髻上的木簪更是名贵的沉香,还有他腰间坠的玉佩,脚上穿的金线云纹靴,不管是哪一样都足以证明此人多半为富家子弟,可这样的一个人,却出现在这座偏僻的小院,还亲自熬药给她,难道不奇怪吗。
“鄙人姚舜玉。姑娘,是我救了你,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要这样对我。”他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把那瓷片从脖子上挪开。
“所有人都怕被我伤了,一个个都离我远远的,你为何不怕?”
素菀立刻又把瓷片尖锐对准他的喉结,依旧警惕盯着她。
在她失控之后,她看到茶馆和街上那些人都跑的远远的,谁都不敢靠近。
唯有这个人,把她带了回来。
可谁知道他是不是伙同黑衣面具男一起来骗她!
黑衣面具男走后,紧接着他就出现了,还对她的情况知道的那么清楚。
如今的素菀杯弓蛇影,对莫名出现在身边的人也格外谨慎,尤其是这种看起来像好人的。
想到这儿,她目色深深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若非有什么目的,谁会冒着危险接近那样的她。
“我是一个大夫,你身上的病只有我能治。”姚舜玉举起双手以示投向,一边说着一边眼睛扫了眼她脖子,“这根项链,就是用来压制那些力量的吧?碎成这个样子,已经完全没有效用了,你还是摘了吧。”
素菀伸手抚摸项链上的那半块玉石,这个人居然连这都知道。
可是,对于她的情况,他却称之为“病”?
素菀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为何之前那些郎中大夫一个都察觉不出她身体的异样。
还记得刚才,自己失控的时候是闻到了一阵香味,之后那些力量开始骤退,她也体力不支晕倒了。
这个人……当真有办法“治”她身上那东西?
看到素菀若有所思,姚舜玉无奈拿出一只银球香囊:“算了,项链你想留着也行,但现在只能当做是件首饰。这个收好,随身带着。”
素菀接过香囊,香囊的气味跟之前闻到的一样,瞬间让她还有些焦虑的情绪安静下来。
她丢掉手里的碎瓷片,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姚舜玉松了口气:“说来话长,我若有心要害你,在你晕迷之时就下手了。”
素菀还是觉得有很多可疑之处,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那就是跟那个人一样,觊觎我身上的力量。若无所求,你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指尖还未用力,被掐的人反手扣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拽。
素菀趴在床边,手压在后背,浑身无法动弹。
姚舜玉一脸无奈的说:“非逼我用擒拿术,我也不想伤你,但你得保证不要再试探我。”
素菀咬咬牙,答应:“好,我姑且先信你一回。倘若被我发现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
姚舜玉嗯嗯,松开她转身往床底下翻东西:“我懂怎么让你与那股力量融合,只要你听我的,它就能为你所用,不再是你所忌惮的东西了。我的师父曾经碰到过跟你一样的人,他把全部的治疗办法都书写成册。”他从床底下出来,头发乱成一团,把两本书丢给素菀,“你可以看看,就知道我是不是骗你了。”
那两本书已经蒙了不少灰,封页上留着空白,什么都没写。
打开之后,密密麻麻的字展现眼前,而这些纸页和墨水看起来的确有些年岁。
素菀扫了姚舜玉一眼,他说的……莫非都是真的,真的有办法可以让她跟体内的力量融合?若能如此,那么以后她也不必再怕自己什么时候失控,也不用怕误伤到旁人了,这是萧衡最希望看到了。
激动的情绪突然间戛然而止,素菀甩甩头,自己不该再去想那个人了。
她要压制住那些力量,不是为了萧衡,是为她自己。
从现在开始,她要为自己而活。
不过……还有一件事。
素菀下床往外走,姚舜玉追上来问:“你又怎么了?你又要去哪儿?如果你又碰到那个人,又失控了怎么办。”
提到那个人,素菀冷哼:“他出来最好,我有同伴落在他手里,我要救回来。之前那次是我大意了,若我能再碰到他,绝不放过他!”
面具男人的功夫虽然强,但若要交手,她也不会落到下风。
阿寥是因为她才被抓的,她必需负责把人平平安安救出来。
“他既要用你朋友来要挟你,就不会伤害你朋友,反而还会主动来寻你,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