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形兆压低了声音,“这可是‘她’留下来的情报,你觉得呢?”
“那就好。”
挂断电话,形兆为自己续了一杯咖啡,“第二把刀就是暗杀小队吗,双保险,真不像她的风格。”映象里,沙罗对形兆而言,还是那个有些疯狂的形象,她不会给自己的行动作保险,却会给自己的失败或者成功留退路。
这会,他不就是对方的“退路”么,试图揣摩曾经上司的心意,形兆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难道……暗杀小队才是她抛出去的诱饵?这也太奢侈了,但是全是替身使者的小队寥寥无几,森下沙罗竟如此看重布加拉提的小队吗。
“波尔波死了啊,”沙罗看着公式书上的情报,“形兆现在倒是很厉害呢。”
波尔波只是一个躲进了监狱,无法行动的死胖子而已,按理来说沙罗也不需要他那笔财富,但是波尔波和沙罗倒是有那么一个不大不小的纠葛。
当年就是波尔波用“箭”射中了沙罗,在他还没有胖到成为监狱里的一坨烂泥,走也走不动的时候。
大概那家伙也没想到,以为必死无疑的小女孩不仅活下来了,还成为了西西里的情报商。
而沙罗也知道,这么些年,那支箭一直在波尔波的手上,手按在“公式书”上,确认杀了波尔波的那个年轻人并没有回收“箭”,她缓缓笑了,“看来有一笔拖了一年的生意可以谈谈。”她从怀中掏出了一条写着联系方式的手帕。
手帕上的字迹当然已经有些模糊,但记忆力超群的沙罗不会在意这些,“可惜那把手.枪被里苏特弄坏了。”不然她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工夫把手帕保存下来,希望莱雅家族的人还能认识这张他们大小姐留下的手帕吧。
第69章
“所以你坚持要对付热情的boss?”
“当然了, ”沙罗手背贴上自己的脸颊,“我可是‘死’在他手里了,贝尔摩德。”
“不错的理由, ”对面似乎轻笑了一声, “不过你现在不叫我姐姐了么, 我很伤心啊, 君度。”
“毕竟自己也到被人叫姐姐的年纪了……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个的?”沙罗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去教堂, 麻烦了。”
“那就随你吧,”贝尔摩德点燃了烟,“不过我要提醒你, 任性的机会可只有这一次了, 而且琴酒就在前往意大利的路上。”
“我知道了。”沙罗挂断了电话。
“小姐是一个人来旅游吗?”出租车的司机似乎总有搭话的习惯,“这么晚了, 去教堂参观的话可能已经关门了哦。”
“是吗,”沙罗挑眉,“司机先生你好像挺了解这儿的,是本地人吗?”
“这是当然了,”司机拍拍胸脯,“我在这开了几十年的车,没有谁比我更熟悉萨丁岛!”
沙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着路边一闪而过的景色,路线逐渐与脑海内的地图相对应,“那么……司机先生你当然也知道你在绕远路喽?”
“哈哈,哈,客人您在说什么呢,”司机忽然觉得自己脑门上流下一滴冷汗, “我哪有在绕远路。”
他的太阳穴上多了一个触感,从后视镜上,司机能清楚地看到那是一把手.枪的枪口,“我赶时间啊,司机先生,”沙罗很快收起了枪,“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对吧?”
“是……是的。”
司机老实地往教堂的方向开去,而就在目的地前方,他忽然看到了一群人围在本该已经关门的教堂旁边!而且全都是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黑衣人,作为一个合格的意大利人,他一下子就明白那是怎么回事――Mafia!
“那个,客人,”他颤颤巍巍地开口,“您看,前面似乎出了一点状况,您要不要在这里下车?”
“继续往前开就行。”沙罗打开窗户,稍稍露了一下脸,原本围着教堂的黑衣人就纷纷让开,为这辆平平无奇的出租车留出一条路来。
在教堂的门口,司机停下了车,“谢,谢谢惠顾。”他觉得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车费多少,”沙罗手已经放在把手上,“说吧。”
看着被自己做过手脚的打表器,他只觉得嘴唇都在颤抖,“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如同破釜沉舟一般,他喊道,“我哪敢再向您收钱呢!”
“哼,行吧。”明白这个司机的猫腻,沙罗索然无味地下车,将车门一把拉上,“你走吧。”她朝着黑衣人示意,这辆出租车很快消失在这里。
“欧,我的甜心!”人未见,声先到,玛利亚的声音带一点烟酒浸润下的沙哑,她从教堂中推门而出,“你不知道自从我接到你的电话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念你。”
女人穿着和发色相近的白色修身风衣,里面是黑色皮质露脐衣与热裤,身材一如既往地火辣,蜜色肌肤在灯光下微微泛着亮光,手里还夹着一支高档的雪茄,走近了,有一股青苔和松木混合的香气,也不知道是雪茄带来的还是本身的香水味。
她揽住沙罗的腰,“你让我在这个教堂等你,是有什么特别意义吗。”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教堂。
巨大的彩绘玻璃透出五彩的昏暗光芒,教堂的大门缓缓关起,这里只剩下了她们。
“你需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沙罗转过身,背对着十字架说,“但是能不能交给你,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她手中是一条轻薄的手帕,里面装着破碎的“箭”碎片。
“你永远可以信任莱雅的名字,”玛利亚・莱雅将手放到胸口,目光灼灼地看向沙罗,“我在此发誓,以家族的名字。如果能够让家族走向荣耀,让莱雅掌控力量的权柄,我愿意为此付出我的生命。”面对着沙罗,她缓缓低下了头。
沙罗点了点头,忽然攥紧了手帕,用里面的碎片划破了玛利亚的手,顿时鲜血涌出,而玛利亚也感觉到一种特别的力量流窜在她的体内,霸道凶猛。
她瞬间脑袋恍惚,抬首,却只能看到漆黑的十字架在沙罗的身后,与她漆黑的发融为一体,仿佛在下达对人间罪恶的审判。
沙罗扶住倒下的玛利亚,“记住你的觉悟,”她这样说,“这会让你获得新生。”玛利亚似乎昏迷了过去,但沙罗只是毫不在意地将她放在了一张椅子上,任由其自生自灭。
“唔……唔唔!”角落里,有什么人像是被捂住了口鼻,他剧烈地挣扎着,沙罗看过去的时候这个老人目眦欲裂。
沙罗解下了他嘴上的胶布,“恶魔!”这位可怜的老神父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你一定是从地狱里爬出来诱惑人类的恶魔!”他亲眼看到那个银发的恶女带着这个女人走进来,在上帝的面前许下堕落的誓言,然后就被魔鬼附身。
“别瞎嚷嚷了,”沙罗拖来一张椅子在这个被绑着的神父面前坐下,“你以前就是萨丁岛的神父吗?”
神父闭上了嘴,一种难言的恐惧包裹住了他的神经,他那颗奉献给上帝的心脏,这个女人不像其他的Mafia那样,粗暴地对待他,甚至有些散漫,但他却感受到了更为可怕的东西。
“是的,我已经在这里当了十几年的神父了。”他咽了一口口水,老实回答道。
“在那之前呢,”沙罗没有抬头,“以你的年纪,肯定不止当十几年的神父吧,你为什么到了萨丁岛?”
“因为上一任神父和教堂一起被大火烧掉了。”他低下头,下意识想画个十字,却发现自己依旧被死死地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