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会是因为什么呢?波本隐约间意识到自己已经抓住了什么,却无法从中抽丝剥茧出关键的信息来。
但他却下意识地认为这件事很重要。
沙罗确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光是从波本这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来看,她就能肯定诸伏景光一定是和他同样的公安卧底。
而且两人的关系可能还很不错,她的公式书上还没详细到把童年玩伴也显示出来,但从对方的居住地址,上学经历来推测的话,景光还很大概率和波本是同一届的伙伴。
“这是黑曜中学的校服?”波本看着身上墨绿色的制服,“国中生?”
“国中生怎么了,连六道骸都一米七七了。”沙罗也穿着墨绿色的制服,露脐装和超短裙很衬她的身材,她瞟了一眼,“和你也差不了多少。”
波本看了一眼之后只能在心里感叹日本居然还有这样的国中生制服,虽然好看,但是不会被家长投诉吗?
两个虽然年纪不小,但好在脸长得很嫩的人就这样混进了黑曜乐园。
沙罗无视了一路上的狼藉,直直带着波本往目的地走去。
“你不是说我们这次不插手吗?”单手插兜,波本好奇地跟上步履匆匆的沙罗。
“但我也说过要达成目的吧,”沙罗时刻谨记自己是一瓶酒的事实,尤其身后还有一个琴酒在虎视眈眈,“所以我们至少要亲眼确认他是不是被复仇者抓走才行。”
“还有……”她脚步一顿,指了指旁边的大楼。
“啊,我明白了,要去搜查一番是不是有隐藏的文件对吧。”波本意会,对沙罗点了点头,“那我先去了。”
沙罗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看着艾斯涅内罗实验室化作火海的她当然明白六道骸没有携带什么资料逃走,她支走波本的原因只有一个。
“啊,是你这个女人啊,”金发,长着两颗犬牙的少年虽然已经伤痕累累,但还是强撑着,“和骸大人一起策划了那起事件的家伙。”他显然已经被打败了,但还是要拼尽最后一分力气,到达六道骸身边。
“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是干什么!”他扶着墙,“难道你也想对骸大人不利吗!”
名叫犬的少年其实没什么问题,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但偏偏六道骸很器重他,当年的事情并没有瞒着他进行。
但对他来说,沙罗虽然帮助了他们,最早时却也是穿着白大褂的一员,这让他们始终对她抱着戒备。
“我确实要给六道骸找一点小小的麻烦……”沙罗往后一跃,躲过了扑上来的犬,“听我说完啊,不过我已经放弃了。”
她露出了恶人的笑容,“毕竟六道骸已经穷途末日,我又要对他做什么呢?”她已经接到复仇者出现在日本的消息,想来六道骸这次再被关进去,日子可不会那么好过了。
“你!”“你还是好好呆着,别让自己成为六道骸的累赘吧。”沙罗闪身,掏出枪对着犬的落地点打了几发子弹,以示警告,“我可没空陪你玩。”
也许体术并不那么出色,但在枪法上,沙罗还是深得琴酒真传的。
沙罗赶到的时候,正是六道骸被泽田纲吉疯狂殴打的后期。
“ciao,”在一旁观战的reborn朝沙罗打了个招呼,“既然你已经到了,那也说明……他们快到了吧。”
沙罗点头,看向了已经化为战场的舞台,“六道骸,这个样子可不多见啊。”她掏出了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
这叫做黑历史,总会在一些特殊的时候起作用。
“这场战斗不是必要的,”场内人无暇顾及的角落,沙罗和reborn正在谈话,“无论这位彭格列十代目打不打,六道骸都会被复仇者带走。”
“但这是他选择的方式,是废柴纲的觉悟。”reborn却没有赞同,“作为情报人员,你有你的作战方式,但对纲吉来说,这就是他必须经历的事。”
如果是沙罗的话,应该会把六道骸的所在地告知复仇者,然后尽力拖时间吧。
“他看上去和之前很不一样。”沙罗说着,突然拿着小刀划了自己的胳膊一刀,她冲着六道骸的方向冷笑,“你还是别想着占据我的身体了。”鲜血淋漓,但是疼痛也让沙罗保持了清醒。
“你是,出现在织田先生家的姐姐!”在死气之炎燃烧的状态下,他的记忆力仿佛也有很大增益,他饱含歉意地看了沙罗一眼,就又进入了战斗中。
“我和他似乎不熟悉,”沙罗挑眉,“但是……”
“这就是泽田纲吉啊,”跳到了沙罗的肩膀上,reborn心情颇好的样子,“继承了彭格列血脉的人。”
战斗结束了,而六道骸也如同沙罗预料中一样被复仇者拖走,沙罗看着双目紧闭的少年脸色苍白,忽然想起了五年前火光中的男孩。
他捂着右眼,血液在脸上凝固成深褐色,虽然在笑,但更多的像是在哭。
说到底,他们都还是孩子。
“那个……森下小姐,”已经从抱怨弹的效果中脱离的少年恢复了兔子一样的眼,“reborn说你的名字是森下沙罗,我……”
“你该叫我君度,或者西西里的情报商。”沙罗扬起一个笑容,“彭格列十代目。”
“不是!”他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我想说的是,你是不是很难过……”可惜,他的胆子消散地太快了些。
“我能感觉到到,你心里,一直在哭。”
第40章
她在哭吗?和波本会和时, 沙罗依旧在思考这个问题。
有些事就是在没有点明时,大家都可以装作视而不见,但当有人说了出来, 就会显得突兀而无法忽视。
可是明明自己一滴眼泪都没有啊, 在波本的副驾驶上, 沙罗用指腹擦了擦眼角, 没有任何湿润的痕迹,但偏偏她又觉得那个少年说的该死地正确。
像是突然被戳中了隐秘的心事, 她甚至有股恼怒在心底泛滥了一下,但很快被迷茫取代。
也许……她是伤心的,她才想过要不要除掉小时候熟悉的玩伴哥哥, 一点犹豫也没有的设想了几个方案, 曾经那个喜欢看书听故事的女孩儿似乎已经消失不见。
她在组织里学会了如何一点点把内心变得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