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倪兴邦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别嘴硬了,学校也不会难为你俩。张副校长跟安庭他爸是旧相识,想把这事儿瞒下来。充其量也就是取消你俩的参赛资格,刚好淘汰赛,把你俩正常淘汰掉也没人会去探究原因。一会儿你进去好好道个歉就得了,要是再闹,我也保不住你!”
“那就不保了。”
倪兴邦一愣,“你说什么?”
“那就不用保我了,”秦丞言撇开眼看向大会议厅的门,“我会证明给您看,安庭为这个实验付出了多少。他没有抄袭,我也没有。如果我做不到,会向学校主动辞职。”
倪兴邦彻底呆住了,半晌后他压低声音咆哮,“你疯了?!学校未来给你规划的多高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秦丞言捏了一下喉结,转身走向会议厅。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家小孩儿被冤枉了,必须得讨回公道。
秦丞言手刚握住门把,门就从里面被一下子打开了。
安庭眼尾泛红地站在那里看他。
“哥。”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秦丞言的眼神软了下来,“我在。”
“他们冤枉我。”
“我知道。”
安庭转过身,跟秦丞言并排站在一起。他看向那些人的眼神明亮又坚定,“我绝对不会退赛,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张副校长,徐主任,如果事情跟你给我扣的帽子有出入,我要你们给我道歉。”
第27章 认识,有仇
“你们当然可以查,”张副校长第一次开口,他身上带着高位者特有的威压,说话时掷地有声,“但是学校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们,两天后的淘汰结果会在海选赛总结大会上公布。如果在那之前我没有看到你们的答案,那我会按照淘汰人员把你们的名字写上去,再无更改。”
安庭握紧了拳头问,“那如果我查清楚了呢?”
张副校长直直地朝他看过来,“那我会在大会上公开给你们道歉,并且严惩抄袭陷害者。”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安庭站在昏暗的楼梯拐角,声音闷闷的,“哥,要想找到我们被冤枉的证据去,必须先搞清楚一件事。是谁、为什么要抄袭我们。”
校内海选赛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每个人都必须先提交一张报名申请表,学校审核之后觉得你可以独立完成实验且专业知识达标后才会允许参加比赛。
安庭是在有些想不通,拥有这样一个标准的团队,怎么会放任自己去搞抄袭这种被抓出来就会一辈子挂在耻辱柱上的事。
更离谱的是,那些人还成功了,现在自己居然被打成了抄袭者。
“刚刚倪老说,他们有决定性证据。”
秦丞言站在低两级的地方抬眸看他,眼睛在昏暗中好似有光。
不知怎么的,安庭只要看见那双眼睛,立刻就能稳下心来。像有人在炸毛的动物身上轻轻揉了一把,毛刺顺着皮肤慢慢贴了回去。
“证据?什么证据?”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秋日里的晚霞总是好看的,火红的余晖铺了满天,稀薄的云被透成了金色。
倪兴邦拧开办公室的门,被对面窗户直射过来的光刺的眯了眯眼。这几天都是阴雨天,难得看见晚霞,老教授不免驻足。
谁料才没看多久,眼前忽地被两道阴影挡住。
倪兴邦惊的后退两步才看清来人。
“干什么?”他喊,“嫌我活得太长了?!”
“对不起老师,”安庭诚恳道歉,“我们只是想来看看您说的那份决定性证据是什么?”
“不是说要自己查么?”倪兴邦冷哼一声,到底还是把人领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人,桌上的东西很杂乱。
倪兴邦打开电脑说,“你们的靶向治疗是左右的研究内容,但另一个组不是。靶向治疗只是他们研究里的一个分类,占比只有三分之一左右。所以叫你们之前我们先叫了那一组过来。”
倪兴邦在电脑里输入密码,打开一个文档,里面有七份课题报告。
“前两份是你们写的,后面五份是他们组的。他们组五个人,你俩可以看看。”
接着倪兴邦又走到另一张桌子前打开抽屉,拿出五个大小不一的笔记本递过来。
“这就是让张副校长做出判断的关键证据。”
安庭连忙接过来翻看,笔记本上的东西很潦草,项随手记录下来的一样,可他只看了几眼就彻底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
上面这些东西......居然是他在整理实验报告时随意在纸上写出来的手稿!
做实验时得出的数据其实非常杂乱,要想把它们变成一份研究报告,如同从珍珠堆里把珍珠一个个挑出来串成珍珠项链。
安庭在做这些的时候,习惯随手记录推导,把重点部分提出来然后再往报告里写。类似于解数学题时那张潦草的演算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