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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夫郎当反派 第42章

禁止夫郎当反派 莅小明 3433 2021-11-16 21:47

  傅家护卫是来迎客的,自然是笑不离脸,步步相让,更何况这不是让不让的事,温茹带的人不少,光是宋卫长身后骑着大马,拉着缰绳的八个护卫气势就足足的,哪是她们能相抗的。

  一时想不到办法,五个护卫中分出了一人骑着快马去禀报傅菱,剩余四人尴尬地应付着,头前带路的步子,慢吞吞,十足的拖延。

  温茹看她们的动作看得生气,翻身下马,也没问傅寄舟愿不愿意,就将傅寄舟强行横抱出了马车,等两人同乘一骑坐好,便果断夹了夹马腹,纵马朝前去了,宋卫长她们自然紧跟其后,将那四个护卫干干脆脆地落在了后面。

  “乖,给我指路。”温茹俯身,在傅寄舟耳边轻声诱哄。

  会不会让傅菱难堪,傅寄舟不在意,他只在意,这里是前洲,傅菱活得年岁长,又是官场里历练过的,对上她,温茹会不会吃亏。

  “我们真的要去抢吗?”傅寄舟身子往后靠了靠,贴近了温茹,感觉到从她身上穿过来的体温,心定了一些,“若是她手里人多,把我们赶了出来……”

  温茹鼻子哼了一声,仰头用下巴怼了一下傅寄舟的头顶:“瞧不起我?就算我和宋卫长她们不够,我还可以让人去叫前洲温家商号的打手过来,一家铺子的不够,便全叫来,她能奈我何?”

  闻言,傅寄舟放心了些,直了直腰杆子,按着记忆里的路线,给温茹指起路来。

  他厌恶了他母亲,对父亲则是没有印象,以前日子不好过的时候,总是会想,要是父亲还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护着他的。所以听到母亲后娶的段侧君带人去掘父亲的陵墓,他几乎是摧肝裂胆般的绝望,断然不肯再在傅家待下去。但这些年在温府,这样的想法和情绪越来越少,父母亲缘在他这几乎是半钱不值了。

  住在傅家,住哪儿都行,他也不是非要去住父亲的旧院子,但温茹说要抢,只要温茹不受伤,便是杀伤抢掠,他也愿意做帮凶。

  温家车队很快便到了傅家宅院。宅院中等大小,庭院中树荫蓊郁,看得出是个有历史的宅子了。

  温茹揽着傅寄舟飞身下马,宋卫长她们紧跟其后,桃红桃绿则到后面马车上看小厮们有没有晕头转向,赶紧恢复些许,一起进傅家找场子。

  谷昉一路小跑到前方,跟在自家小姐和表少爷后面,看着毫无迎人之意的傅家皱紧了眉头。

  温茹揽着傅寄舟的腰没放,一心要给傅寄舟做靠山,几人报了姓名之后,还不知道温茹她们准备闹事的门房慢慢地推开了大门。大门洞开,温茹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进去,直奔那几个护卫说的先正君的院子。

  一行人从外院直奔了内院,内院中正在干活的小厮们惊吓得鼠窜,各自去禀报各自的主子去了。

  进了内院,温茹才发现,傅家根本没有那几个护卫说的那般寒酸,一路走过便看到好几个单独的院子,有好奇的小厮从院门探出头来打听消息。应该都是住了人的。

  “这都是谁住的院子?”温茹脸色越发难看,但仍然温和着声音问傅寄舟。

  傅寄舟歪着头去看,他也不知,他离开的时候,这一块似乎是一片小竹林,他母亲是个读书人,喜欢在竹林下饮酒喝茶,不知道何时,竹林被推了,建了新院子。

  看傅寄舟满眼疑惑,温茹便猜测这院子是新起的,她还没见过这么气人的事,合着傅寄舟走后,又添了许多新主子。临出发那晚,花庭跟她简要说了说傅家的情况,也没说傅家添了子女,所以大概率添的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侍。

  有为宠侍建院子的心,没有给自己头胎儿子留院子的心,好生气人。

  心里越气走得越快,温茹揽着人几乎算得上疾行,缀在最后头的小厮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队伍。

  傅寄舟只觉得自己的双脚快要离地了,不由得担心温茹气得太狠,伤了身子,连忙抬手去拉温茹的衣襟:“我不生气,我没当她是我母亲了,她如何做跟我们无关的。”

  温茹听得心疼,偏过头去贴他温热的脸颊,厮磨了两下,方才叹了口气说:“我会对你很好的,不稀罕别人。”

  傅寄舟只觉得与她相贴的脸颊,像要烫着了,有些害羞地点头:“我信你。”

  温茹压下了自己心里的不虞,面上沉静了些,一到傅家先正君周氏的院子,便让宋卫长带着人将锁砸开。

  那锁似乎刚换过新的,宋卫长拿下属手里的短柄锤锤了两三下才砸开,使了两人把守住门口,便跟着自家小姐进了院子。

  周氏的院子保养得不错,正屋和两侧厢房的墙体都是深灰色的,带着无人居住的冷清,但并没有颓败的意思。院子里种了几棵石榴树,枝头还有开得很是艳丽的石榴花,树下放着藤制的躺椅,椅边一个小几上放着茶壶和茶杯。

  茶壶茶杯旁边却有许多枯枝败叶,昭示这里确实无人居住。

  温茹一进院子便感觉不太对劲,她还以为她会进一个积了经年灰尘的院子,需要小厮们和外头商号弄进来一些东西修缮一新。但这个院子,状态却是不错的。

  傅寄舟被温茹揽在怀里,只能转着头、转着眼去瞧自己父亲的院子。

  这是他第一次进来这里,小时候曾经也守在院子外看过探出墙的石榴花,但这院子除了石榴花还有什么,他一概不知。

  虽然他心里认定对父亲的需要已经完全散尽了,但是进了这个院子,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曾经在这里生活,他的脚步也曾踩踏过他正踩着的土地,他心头酸涩不已,眼眶有些发红,但还不至于落下泪来。

  “宋卫长,你们将院子大致收拾一下,谷昉你带着小厮将两侧厢房打扫干净,这段日子你们就住在那里。”温茹吩咐完,便揽着傅寄舟进了正屋。

  推开门吱呀一声,门框上没有灰尘掉落,但屋里光线极是昏暗。两人沿着屋里的动线,慢慢地行进着。

  虽然保养得很好,但空气中木朽味并不轻,温茹一边走,一边将沿路的窗格推开,垂暮的天光从外往里,一下子挤了进来,屋子里瞬间亮堂了一些。

  两人几乎同时被南向墙上的一幅画给吸引住了目光。

  温茹不懂书画,但她见过许多名家书法、画作,远远一看,画中的人物栩栩如生,便知道执画笔的人画技十分高超。

  温茹揽着傅寄舟朝着墙上的画走过去,随着她们越靠越近,画上人物的面目、服饰、动作越加清晰。

  画上的是一个穿着窄袖袍衫的男子,手中持着一把细剑,笑意盎然地朝着侧前方刺出一剑,身上袍衫的衣角似乎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

  一朵花正落在他的剑尖,层叠的花瓣涂了朱墨,是整幅画上唯一的色彩,但并不夺目,只让人觉得这花再红,也比不过男子周身莹莹生光的神气。

  “你父亲?”温茹有些愕然,再往前了一步,仔细去看画上的题字、落款。

  傅寄舟哪里认得,跟着温茹一起看上头的字。字写得极飘逸,但还算好认。

  画中人确实是傅寄舟的父亲周氏,上面的信息显示,这幅画是她们刚成婚时,傅菱亲手画的。

  所以说不要写日记,不要留旧照片,几年、几十年后骤然被翻阅到,到时物是人非,得多让人心酸。

  再抬头将画中人看了两三眼,傅寄舟方才流不下来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温茹将人抱在怀里,摸着他的脊背,任他在怀里颤抖着抽噎。

  等傅寄舟终于冷静下来,宋卫长却进来禀报,傅菱大人来了。

  温茹点头,捏着傅寄舟下巴,认认真真地将他脸上的眼泪擦拭干净:“走,我们出去看看,你给我收了眼里的难过,挺直了腰杆子,可不准被谁小看了去。”

  傅寄舟鼻头还有些红晕,但还是郑重地点了头。

  温茹不由得笑出声来。傻得很。

  傅菱身后跟着六个护卫,脸色铁青地站在院子里,看着旁边的护卫和小厮像没看到她一样,自顾自忙活自己手里的事,将她的院子弄得一团糟,她就想发火,但又想到温年月给她的来信,将她曾经算计她,把一无所知的傅寄舟推到温家寄养的事挑破,她便无端矮了人一头,不敢随意仗着长辈的身份给温茹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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