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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娇 第275章

捧娇 香瘾 3121 2021-11-16 21:47

  柳恩煦在他嘴上啄了一口,才抬手去掰开他落在肩头的手,而后细嫩的小手动作迅速且利落,像两只小耙子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襟口。

  “你这样子,怎么带我走?!”

  柳恩煦看着他胸口渗出斑驳血痕的棉布,心里难过极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以这样自虐的方式剥离这个虚假的身份。

  郁昕翊漆眸深邃,并没阻拦她继续扯开自己的衣襟,直到完全露出胸前的伤口,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彻底盖住了幔帐里的薄荷香。

  柳恩煦堪堪停手,吸了吸鼻子,怒道:“你有你的计划,我也有我的!我能像你那样说走就走吗?!窦褚薨逝,蓟王妃又不知所踪,皇上正在气头上,不会找柳家的麻烦吗?!”

  郁昕翊看着她脸上的眼泪小河似的越来越密,可说话的语气却凶的很。

  她用手背粗鲁地擦了擦悬在下颚的泪滴,继续说:“你自己不管不顾想怎么做怎么做!那也别来干涉我想做的事!既然你一声不吭离开了王府,那王府之后的安排就不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

  郁昕翊被她噎的一句话也无法反驳。

  他惊讶地看着小姑娘怒气冲冲地拿他撒气,可他心里就跟被喂了蜜糖似的,高兴极了。

  “得了得了,担心我说一句能掉肉吗?发那么大脾气干嘛?”

  柳恩煦看着他突然高扬的嘴角,一巴掌拍开他伸到面前给自己擦眼泪的手,反驳道:“我没担心你,只是明日皇上来,我这样子才能让皇上不起疑心。”

  郁昕翊“噗嗤”一下笑出声,伸手把她揽进怀里,紧紧抱着那团温热的小身体,把鼻子狠狠埋在她脖颈间,努力吸了一口她身上独有的淡香,温声问:“阿芋能不能说一句,是担心我的?”

  柳恩煦心里的酸涩更浓,这半个月以来,她在所有人面前都做足了一副坚强乐观的样子。可她始终睡不好觉,狄争从不提郁昕翊的伤势,她就猜到他的伤不会很轻。

  可她恨他这样自残,更恨他什么也不和自己讲。

  她依旧紧抿着唇,不想服软,甚至觉得他该为自己的一意孤行付出代价。

  可郁昕翊抱着她的身子微微一颤,紧跟着又轻咳了两声,依旧锲而不舍地在她耳边向她求一句关怀。

  柳恩煦仍然不为所动,直到听见耳边传来他无奈的苦笑:“小姑娘骨头这么硬啊…”他把侧着脸把脑袋搭在她肩膀上,懒洋洋地说:“不担心就算啦,可我想阿芋了,想的睡不着觉。”

  他呼吸不再像曾经那么深重,而是轻浅细碎,带着血腥味:“阿芋别怪我,我伤的重,那几日动不了,只能让冼安打探你的情况告诉我。阿芋说,我是不是那天晚上就该不管不顾带着你离开?那样我也就不用思念成疾了是不是?”

  柳恩煦抽泣地越来越厉害。

  郁昕翊去亲吻她脖颈时,唇角正好落上她下颚垂滴下的眼泪。他舌尖寻着泪滴的源头,缓缓将她脸上的泪河擦去,直到双唇抿住了她的长睫,长久炙热的吻落在她红肿的眼眶上。

  他带着血气温声安慰:“我都思念成疾了,阿芋不生气,行不行?”

  柳恩煦终于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把脑袋狠狠埋在他肩膀上哭地泣不成声:“我担心他们找到你,更担心王府的事安排稳妥却不知道去哪找你!”

  郁昕翊勾起嘴角,淡雅的笑容和炯炯目光将他的满足体现得淋漓尽致。

  柳恩煦忍耐住自己的抽泣,坦诚相告:“我有自己的办法,阿翊先回圣延谷好不好?我不希望这个时候出什么差错。”

  郁昕翊挑眉,抬手顺着她长发抚了两下,问:“又是什么不计后果的计划?”

  柳恩煦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尽眼角的泪,认真地说:“没有不计后果,我不想你忧心太多,回去养好伤,等着我。”

  郁昕翊抚着她的长发,目光逐渐变得深不可测。他没再说话,依旧懒散地附在她耳边说:“阿芋以后是不是要保护我了?”

  柳恩煦听着他开玩笑,才终于面色舒缓,释放出迷人暖甜的笑意。她小脸离开郁昕翊的肩头,小手仍然勾在他脖子上,得意地问:“阿翊觉得幸福吗?”

  郁昕翊毫不犹豫地绽放笑容,幽深的双眸里被小姑娘的倩影填满。他紧紧将小姑娘光洁的小身子用力裹在手臂里,就像捕捉到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奋力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在下三生有幸。”

  窗外春雨霏霏,浸润了云霞殿外的绿嫩成荫,浇开了雕栏内的片片红芍。春风柔和揽走遍地花香,拂过湖边树巢中的鸳鸯交颈,鸾凤和鸣。

  ――

  京中的局势自从那一晚两军厮杀后,完全稳定下来。京城各处经过三日的整顿和修缮,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繁茂,任何打斗过的痕迹都没有。

  许森宇因勾结外敌,以卖国罪被处以极刑;窦廉被贬为庶民发配边境,发配途中被人暗杀。

  兰妃因勾结朝中外臣,被打入冷宫,窦棠也因此忧思成疾,几日未曾下榻。

  同窦廉一同参与谋逆的人始终在窦元龙的眼皮子底下,宫变失败后全部被捕获,但唯独那个姓孙的少年,竟然让隐退已久的柳君行亲自上书保全,更何况还是在这个风口浪尖。

  窦元龙在成功压制兵变之后的第三日去见了老太后,太后趁此机会对他宣泄了藏在心中十几年的怨恨和不满。

  太后坦白,安平王私立军队用的调兵金印就是出自太后之手,所以那上面字符才用了羌文的“妒忌”一词。柳博丰当年费尽心思存放了那枚印鉴在钱家的柜坊里,只因为钱家的生意是唯一不被朝廷势力染指的。

  她直到现在仍认为该坐上龙椅的本应该是安平王,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她恨窦元龙为了皇位谋害了自己至亲的骨肉,恨他让这位白发人看到了同胞相残。

  可朝堂上的斗争始终如此,若窦元龙不这么做,谁也不知道未来某日成为阶下囚的人会不会是他自己。若是安平王做了皇帝,他的下场不会好多少。

  窦元龙作为她的儿子,始终尽孝,就算太后做了这种重逆无道的事,他也只是赐了太后一座清庵,从此软禁后宫。

  窦元龙从泰安殿出来,天上乌云压城,又开始变得格外阴沉。

  他服毒的那段时间,早就让曹思康秘密调集了各地的府兵,随时在京郊待命。

  他也不希望太后真的会破釜沉舟,不管不顾。可事实证明,她的做法还是伤了一个孝子的心。

  窦元龙拢了拢披风,负着手缓步走下泰安殿的玉石台阶。他心里突然空荡荡的,这一刻竟找不到自己要寻的方向。

  两日前,兵变刚过,窦元龙就去了蓟王府上,他只看了棺椁里的窦褚最后一眼,一句话没说就回了宫。

  从那之后,周德全除了见他秘密召见过两次暗卫以外,就没见他再跟谁说过话,连最疼爱的良妃他都闭门不见。

  周德全谨慎地往他手边双手递上前个暖炉,轻声关切道:“看着要变天了,皇上可得顾忌龙体安康。”

  窦元龙抬手接过暖炉,在手里捂了捂,也不管是不是要下雨,径直去了龙泉湖边的御花园。他随意找了处凉亭坐下,漫不经心地指着一处花圃对周德全说:“朕还记得,郁家那小子在那打伤了褚儿。”

  周德全吓得一个激灵,他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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