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那名侍女道:“反正朱将军穿什么都好看。”
几名侍女纷纷捂嘴附和。
慕昔听着可真乐呵,不禁问道:“你们朱将军还会打扮啊,他为何要打扮?”
“我们朱将军经常打扮啊,这次打扮当然是为了来见姑娘了。哎呀,姑娘,赶紧把脸洗了,奴婢们为您梳妆。”
眼见着这些侍女就要上来为她打扮,慕昔赶紧叫停,“我这个长相再怎么打扮也不会好看的,也肯定比不上你们猪将军,我就这么等他过来吧,只要猪将军好看就行了啊。”
侍女们互相看了看,皆道:“虽然姑娘比不过朱将军,但我们奉朱将军之命为姑娘梳妆打扮,倘若我们做得不好,朱将军会惩罚我们的。”
慕昔依旧不准:“就说是我的主意,你们猪将军是不会怪罪你们的。”
那几名侍女面面相觑,但又怕被责罚,还是想强行给慕昔梳洗打扮,但都被慕昔阻止了,就这么僵持着,外面通传朱将军来了。
朱刚烈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走了进来,脸洗过了,眉剃过了,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香喷喷的味道,慕昔一时也没辨别出是哪种花香,似乎是很多花香交织在了一起,刺鼻得很。
朱刚烈进来后看她还是之前那个样子,直皱眉,训斥道:“不是让你们给慕姑娘梳洗打扮的吗?”
“阿嚏。”也就一刹那,慕昔被朱刚烈身上的花香刺得打了个喷嚏,她随便用袖子擦了擦,又赶紧为那些侍女解释道:“是我不要她们梳洗的,反正我这个样子,梳不梳洗都一样。”
朱刚烈看她直接拿袖子揩鼻子,又皱了皱眉,这跟她想象中的镇国侯府的大小姐、吴朝皇帝未来的皇后差距有点大。不会是冒充的吧,不过长乐伯不会认错的。他清了清嗓子,“也不要这么说,把脸洗洗干净,打扮一下肯定会不一样的。”
想他自己可是盛装打扮,她竟然不肯打扮,不过罢了,这样更能衬托出自己的濯濯英姿。
今晚只谈风月,不能扫兴,他让人摆上了酒菜,邀慕昔过席,然后开始吟诗,吟了好几首问慕昔怎么样,慕昔本被他吟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碍于他的淫威,自然说好。他又让慕昔也吟几首诗,慕昔说不会。朱刚烈纳闷,本以为京中这些高门大族之家才女云集,原来竟也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他近日收的一个姬妾倒是极善吟诗,还是长乐伯家的。
他又拿了一杯酒走到窗前,开始对月吟诗,他要让京中这些高门大族之家的贵女折服于他的风采,让她们知道他不仅长得英姿飒爽,还文武双全。
正当他吟诗吟得起劲,就听外面有人进来通传道:“朱将军,晁王来了。”
第60章 进宫
朱刚烈本正诗如泉涌,一下子被人打断,正要发火,但听说是晁王来了,只能先按捺住,但也有些奇怪,晁王明日就要登基了,现在为何会来他这里?
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晁焕已经走了进来。朱刚烈立即迎了上去,换上一副笑脸:“晁王,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晁焕的目光越过朱刚烈直接看向正坐在酒桌旁的慕昔,慕昔从他进来就一直看着他,面上挂着笑,不是轻笑也不是微笑,可虽不轻微但也不沉重,绽现在脸上似乎表明她就是想笑。
慕昔虽然这身打扮,但晁焕也一眼认出了她,他第二次见慕昔的时候她虽然着装没这么朴素但也是男子打扮。
他心潮起伏,又看了她一会儿,对朱刚烈沉声道:“听说你捉了吴朝皇帝的未来皇后过来。”
朱刚烈虽眼皮子一跳,但还是嗯了一声。
“就是她?”
朱刚烈说是,正疑惑地要问怎么了,就听晁焕道:“这人我要带走。”
朱刚烈脸色瞬变,但很快就又干笑道:“晁王,您这・・・・・・”
晁焕知道他在京城大肆搜括高门贵女,对此他都不闻不问,这次这个倘若不是曾经帮助过他,哪怕已经是吴朝皇后,他若想要他也会给他,他不会为了个女人跟与自己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有什么不愉快,可这次不行,而且他也不打算跟他解释为什么,当日之事他不想多提。
他只道:“她我有用。”
朱刚烈不服气道:“她能有什么用?晁王难道还要用她要挟吴朝皇帝不成?吴朝皇帝已经逃离了京城,也没带她,她又未曾进宫,只怕有她在手上也没什么用吧。”
“这你不需要管,我自有我的主张。”
朱刚烈咬咬牙,但很快就又恢复了笑脸:“晁王既然有用,那就拿去,我若早知道晁王有兴趣,就直接送到宫里了。”
晁焕闻言很是满意,也缓和了表情,拍了拍朱刚烈的肩膀,“待会儿我会让人送十个美人过来,宫里的女人你也可以随便挑。”
朱刚烈赶紧称谢,并笑道宫里的女人他可不敢要。
晁焕又看向慕昔,慕昔看他们已经说定了,便起身向他走了过去,晁焕又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出门,慕昔跟在他身后走过朱刚烈身边的时候似笑非笑地朝他眨了眨眼睛,这在朱刚烈眼里自然是挑衅,他更觉生气,瞪大了他的豆眼,竖起了他刚描浓的眉毛,慕昔见他如此滑稽,心中冷笑都快溢出来了,忍着笑最后还是被朱刚烈身上香喷喷的味道刺了一下,猛地又是一个喷嚏,她再度用袖子擦了擦鼻子,跟着晁焕走出了门。
待他们走得远了,朱刚烈一脚踹向酒桌,这还没登基呢,就来抢他的东西,这摆明了就是打劫。什么兄弟,还不都是挑剩下的才给他。他倒是忘了,他们本来就是打劫的。
慕昔随晁焕出了长乐伯府,上了正等在外面的黄金辇。
辇车起动后,慕昔率先向晁焕拱手:“这次多谢晁王相救。”
“原来你竟然是吴朝皇帝的未来皇后,我倒是没有想到。”他记得她说过姓慕,只是他当时失落沮丧,又对京城高门之家并不熟悉,所以也没想到她跟当时的慕皇后会是一家的,此番他入主京城,又因为有太多事情要忙,也就一时忘记了先前的事,今日,当初那个车夫冒死来找他,请他救助他家姑娘,他才猛然想起当日之事,原来当时帮过他的慕姑娘就是镇国侯府的大小姐,吴朝皇帝未来的皇后。
慕昔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她二人的处境已经颠了个倒,况且此人自尊心极强,当日虽然是她帮了他,但她依旧担心当日之事会是他心中的一个疙瘩。因此慕昔尽量放低姿态:“以前的事了,现在听来颇感嘲讽。”
晁焕一直绷着的神情终于有了些缓和,“你当日有恩于我,又说银子不需还了,既然如此,此番就算我还你的情。”
他既然提到当日,慕昔只能再度放低姿态,以免当日之事让他情绪有什么波动:“当日无非几两银子,此番是救命之恩,孰轻孰重慕昔心中有数。”
晁焕虽听她这么说,可心中总是疑虑,他此番救了她她就会感激?“你既然是吴朝国戚,恨我吗?”
慕昔眼皮子一跳,但只道:“慕昔一介女流,不懂国事。”
晁焕想了想她现在的处境,似乎有点理解她的心情,或许她现在更恨的是吴朝,“周俨逃走的时候竟然没有带你一起走,就算你尚未进宫,也不该抛下你的。”
慕昔垂眼不语,晁焕看在眼里,更是认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古帝王总是无情的,看来她跟吴朝皇帝的感情并没多好。
黄金辇一路往皇宫的方向去,慕昔考虑着脱身,但她知道现在太难,毕竟京城都已经被他掌控,他现在又刚救了自己,并没有伤害自己,若是想着法儿脱逃倒是会激怒他,若真能脱身倒也罢了,若脱身未成,反倒得不偿失,只能见机行事了。
“今日你救的那个翰林是?”晁焕忽问。
“是我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