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遐吩咐道:“今日太晚了,宫门应该已经关了,明日传他过来认人。”
第二日,小秦子便被传唤了过来,他一见陈全就指着他道:“就是他,就是他,那个带头冲过来打架的。”
“秦公公,你可确定?”源遐再次询问道。
小秦子对着源遐一揖,“奴婢绝不敢撒谎,他怂恿并带着那些人冲过来的时候奴婢正好看见,他的样貌奴婢记得很清楚,虽然他是扔到人堆里就找不见的长相,但奴婢还是一眼就能把他从人堆里认出来。”
“陈全,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的冤枉啊。小的那日一直在府里,从未出过府,府中人都可以为小的作证。”
用刑。
于供词上画押。
源遐将审讯结果呈给了皇帝。
皇帝看后大惊,“源爱卿,这些可确实?”
源遐如实奏禀:“陈全已经招供,是他家主子郭庭振让他那么做的。”
皇帝立即把长乐伯给宣进了宫。他将供词扔到长乐伯面前,问他还有何话可说。长乐伯看了后立即痛哭流涕大呼冤枉,直言被陷害,陈全定是被屈打成招。
皇帝问源遐可是如此,源遐道:“太子殿下身边的小秦子当时见过陈全,他可以作证陈全就是那个煽动支持者情绪挑起事端带头打群架的人,除他以外还有多人认出了陈全。”
皇帝立即传来了小秦子,小秦子一五一十的把当时看到的又叙述了一遍,并一口咬定陈全就是那个煽动者。
皇帝脸色黑沉,怒问长乐伯,长乐伯老泪纵横控诉自己是被陷害的,并称家中奴仆有几百人,他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陈全因做错事曾被他儿子斥责过,并要把他打发到庄子上去,现在肯定是怀恨在心,所以陷害他家,也有可能是被人收买了。长乐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的大呼道:“望陛下明察啊。”
源遐此时道:“陈全说是奉了郭庭振之命,所以这事自然要问郭庭振的。”
皇帝让宣郭庭振进宫。
郭庭振很快就进宫了,对于指控,他自然矢口否认,他说:“陈全此人嗜赌,已多次到账房预支自己的俸禄,臣因他在郭家多年,也曾帮他付过欠下的赌债,只是此人屡教不改,臣才斥责了他,并说要把他打发到庄子上去,这其实也是为了他好,打发到庄子上至少还能帮他戒毒。他已经多次对凌云社的比赛下注,有一次他又赌输了,以至于把预支的俸禄都输光了,还欠下不少钱,就是那次我帮他将赌债还清了,这次应该是他看他下注的蹴鞠队又要输了,所以就做出了聚众斗殴这种恶劣的事情。”
稍一顿,郭庭振又道:“臣管教家仆不力,以至于出此恶仆,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听了此言又开始有些犹豫了。
“陛下,”源遐此时道:“陈全不过是个家仆,无能力出两千两收买何二,更何况就算他支持的球队赢了他也赢不了两千两,所以那个收买何二让他重伤太子的人肯定不是陈全。”
皇帝问道:“那可有查出那是何人?”
“有。”
郭庭振心下一惊,心觉不可能。
“查出来了?”皇帝惊喜得从御座上站了起来,急问,“是何人如此大胆?”
源遐看了郭庭振一眼,向皇帝禀报道:“是长乐伯・・・・・・”
长乐伯立马跳了起来,指着源遐就骂道:“你血口喷人。”又转向陛下老泪纵横道:“老臣冤枉啊。”
源遐轻笑道:“长乐伯别急着撇清,我还没说完呢。”他又对皇帝道:“臣说的是长乐伯府的管家郭兴。”
郭庭振斜睃着源遐:“你可有证据?否则不要血口喷人。”
“何二见那个人的时候是隔着帘子的,所以不知道那人的样貌,但他记得那人的声音。”
“声音?”郭庭振冷笑,“仅凭一个声音能说明什么?”
“收买何二的人的声音和长乐伯府的管家郭兴的声音一样,煽动支持者情绪带头群殴的人是长乐伯府的家仆陈全,源某也不知道这能说明什么。”
“源遐,你少血口喷人,”郭庭振愤恨道,“陈全的事我已说过,他自己嗜赌,这次因为又下错注了,所以乘乱闹事,现在自己为了脱罪竟然反咬我一口,也不排除受到什么人的收买,至于我府上的管家郭兴,声音相似的人很多,我实是不知这能说明什么。”
源遐笑道:“郭公子不必如此义愤,我也只是向陛下陈述事实。”
皇帝的脸黑了又黑,疑惑早已在心中生了根。
正在此时,有太监禀报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正在神龙殿等您,请您赶紧过去一趟,有急事。”
“皇后有何事这么急着找朕?”皇帝疑惑,皇后这阵子一直在飞凤殿养病,怎么会这个时候急着要见他?
“奴婢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没有说,只是让奴婢来请您赶紧过去一趟。”
皇帝想了想,还是打算先放下手头的事,过去看看到底有什么急事。
皇帝一进神龙殿,皇后就上前参拜。
皇帝让免礼:“皇后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着要见朕?”
皇后深吸一口气,眼睛又红了红,欲言又止道:“陛下・・・・・・”
皇帝奇怪,“有什么事皇后就说,怎么跟朕也生分起来了。”
皇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太监田秀道:“田公公,你跟陛下说吧。”
田秀应了一声,呵着腰上前向皇帝施礼道:“陛下,事情是这样的,太子殿下私自出宫蹴鞠那次奴婢未能劝阻太子是奴婢罪该万死,太子殿下受伤奴婢也是悔不当初,奴婢也已经受了陛下的责罚,只是,太子殿下私自出宫蹴鞠一事本是瞒着人的,当时也就奴婢和几个太子殿下的近身小太监知道,可奴婢却查出来东宫的小太监金春儿曾偷偷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永宁宫。”
金春儿一下子就跪到了皇帝的面前,哆嗦着道:“陛,陛下,奴婢,奴婢该死,奴婢只是往永宁宫传了消息说太子殿下偷偷出宫蹴鞠了,真没想到太子殿下会受伤,奴婢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谋害太子殿下啊。”
慕皇后此时声泪俱下:“陛下,俨儿私自出宫是不对,陛下也可以责罚他,但郭淑妃竟在东宫布下耳目,东宫一有个风吹草动便会有人通知她,她这是何意?是在监视俨儿吗?”
皇帝没有说话。
慕皇后继续含泪控诉:“陛下,俨儿是贪玩了些,但心地仁厚,对陛下您也是至孝,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然由陛下来管教,他私自出宫、蹴鞠、打马球,陛下该骂骂该罚罚,郭淑妃买通东宫的小太监盯着俨儿的一举一动这算什么,她身为陛下的妃嫔凭什么盯着东宫的动静?她监视俨儿的一举一动到底居心何在?”
慕皇后心绪起伏,不禁咳嗽起来,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