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闭,整洁干净,并没有被翻过的痕迹,所以抵在门后的沙发是江桐自己放的,为什么?
卓宇不清楚,首先打开主卧的房门,没有发现江桐后转身去了侧卧。
扭开门把,入眼的是移了位的大床,床脚和木质地板摩擦产生了许多痕迹,而对着窗口的床边,卓宇看到江桐露出来的半只脚。
“桐哥!”
卓宇呼唤着走过去,江桐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右手手腕上拷着一只手铐,另一端扣在床柱子上,因为剧烈的挣扎手腕被磨破,在地板上留下诸多痕迹,看着格外严重。
卓宇着急的蹲下来,翻过江桐的身子,额头上有撞击的伤痕,卓宇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人已经彻底昏过去了。
是入室抢劫?还是报复?
卓宇不清楚,他拿过江桐晚上的手铐看了一下,很牢固,没有钥匙是打不开,伤口也很严重,必须先做处理。
卓宇起身找来药箱,用纱布在手铐上缠了一圈,确保手铐不会在伤到江桐,这才慢慢给江桐上药。
酒精和血肉的接触产生疼痛直击神经,江桐下意识的皱了下眉,慢慢从黑暗中清醒。
手腕上很疼,额头也隐隐传来痛感,还有眼前看不到脸的人。
江桐动了下腿,左手撑着地板爬起来坐下,后背抵着床,刚碰到就忍不住嘶了一声,疼的很。
“别乱动。”卓宇提醒,在江桐手腕上缠上纱布包裹好,这才问,“被打劫了?要报警吗?手铐没有钥匙打不开。”
江桐侧目看了一眼,手铐和手腕都被纱布包好了,整洁干净,他问卓宇,“你来多久了?”
“几分钟。”
几分钟……应该没有看到,江桐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说:“电视柜里有一排卡子。”
卓宇起身去拿,递到江桐手上后推着他靠近床柱,怕他再碰到伤口。
江桐无声的取下卡子扎进锁眼里,几次试探后手铐被打开,落在地上,他也被卓宇扶了起来。
饿了一天,江桐有些头晕,坐在床边没有支撑就开始往下倒,被卓宇扶住,处理着额头上的伤口。
贴上一块纱布,卓宇半搂着把江桐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让他趴在床上,后背上青紫一片,全是撞击出来的淤青,一条条一道道,看得人触目惊心。
卓宇伸出手没敢去碰,只说:“我去买点吃的回来,你先睡会儿。”
江桐埋在枕头里应了一声,他现在很累、很乏,不想去去做什么判断、解释,随便卓宇怎么想都好,他现在只想睡一觉。
22、面对
江桐这一觉睡了很久,宛若隔了一个世纪,他挣扎转了个身仰面躺着,背后传来的疼痛未能让他发出声音,已经差不多麻木了。
“醒了?吃点东西。”
江桐偏头看过去,黑暗中他只能看到依稀的人影,但从声音和零碎的记忆判断这个是卓宇没错。
房间的灯被打开,卓宇出去又进来,递给他一碗带着余温的瘦肉粥,并不是外面买来的那种。
他接过来喝了几大口,将腹中的不适压下去,这才开口,“麻烦你了。”
“我也什么都没做。”卓宇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江桐包扎好的手腕上,问他,“为什么铐着自己?”
整个房间都是从里面锁上的,沙发、手铐,只有江桐一个人,那些伤也都是江桐自己造成的。这一点卓宇很清楚,那几年他看了太多太多。
江桐拿着碗,他没想到卓宇会突然过来,看到那个状态的自己,有些可笑吧,他也的确笑了一声,“好几天没吃药了。”
“为什么不吃?”
“怕想的太多,会混乱,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会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江桐把碗放到床边的小柜子上,他不记得昏迷前房间被他弄成什么样子了,应该不是很好,而看到那一切的卓宇又会怎么想他呢?
卓宇没有说话,他收回目光,轻声说:“江盛把股权还回来了。”
很快,在江桐的意料之外,据他对江盛的了解不该这么快妥协才是,也难怪卓宇会在这个时候来。他苦笑着,双脚踩在地面站起来,“我去洗个澡。”
卓宇拉住他,“后面的伤不要碰水,还是算了。”
算了吗?
江桐停下脚步坐了回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问,“结婚后,还会来吗?”
“我该来吗?”
不该……
很明显的答案,江桐却说不出口,他做了个深呼吸问卓宇:“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还完了,然后呢?一刀两断?”
“不好吗?”
江桐反问,他不想再抓着卓宇了,他怕卓宇会放不下他,又怕卓宇根本不在乎他。
不管是哪个结果,都是他无法接受的,他想啊,再熬个一年,熬到卓宇结婚他就可以坦然的去面对自己的人生,一个从一开始就错误的人生。
或许是好的,卓宇低眸,如果不是因为江盛拿走了「一岳」的股份他根本不会来找江桐,也不会牵扯出那些他早就淡忘的记忆。
他曾经是那么的喜欢江桐,把江桐当做生命的全部,可现在呢,他被无数道枷锁封在牢笼里。
他不想再让父母失望、他努力工作,交往了女朋友,订了婚,即将步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变回一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