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恋爱修正世界快穿 第20章
季洲白沉吟:“我方才说了,刀剑无眼,恐怕会伤着你...”
“不会的。”沈青忙说,“我一定会特别特别小心的,况且你就在我旁边看着我啊,不会有事的。”
见季洲白仍是沉吟,忙再添上一句:“阿兄,就让我试试吧,阿兄...”
季洲白少时便长于军中,混迹行伍,几乎不与女子接触,听得沈青这一声拖长了的阿兄连忙讨饶:“好好好,就试一试,若是不行的话也不要逞强。”
见沈青乖乖答应,他满意一笑,抬手取下了长剑,出了门至空阔处便扬手挽了一个剑花:“我先为你示范,你仔细瞧着。”话毕抬手起势,剑光如游龙穿梭,骤如闪电,直教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声清吟龙啸,剑尖已收锋回势。“可看清楚了?”
沈青看的热血沸腾,“我可以!”
季洲白挑眉,抬手将剑尖转向自己递给对方,沈青信心满满的抬手接过——
“怎么这么重!”
明明他用起来身轻如燕的样子,为什么自己拿起来这么重?
季洲白也憋不住一笑:“如何?还是去用
那对峨眉刺吧?”
“不不不。”沈青摇摇头,“我一定要用它!”
季洲白不置可否,只能退到一边让沈青自己试试。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他靠在树干上见眼前女子的动作从之前的滞涩生疏到现在的流畅翩然,尽管发髻散乱,额上也出了汗水,但一双眼仍然明澈透亮。
世人皆喻女子如水,如蔓,如一切柔弱无依的美丽事物。他却在这小小一方庭院,天光树影之下,发现了原是世人蒙昧缪传。眼前女子才不是依附攀缘的菟丝子,凌霄花,她是亭亭一株合欢树。
*
沈青弯下腰提起裙摆,搭着司琴的手下了马车。三月时节,齐国都城春风满城,草长云羞,杨花飞絮飘扬。沈青微微偏头,抬起手用帕子掩住口鼻。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嗅到柳絮飞花就很容易呼吸困难。只是下了马车这一瞬,沈青已经觉得嗓子发痒,颇不好受。
街角有衣着破烂的乞丐靠着墙乞讨,沈青见了低下头,翻出荷包里的碎银子递给侍女,示意她放过去。得了钱的乞丐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喊着多谢贵人,有认出马车上季家家徽的百姓已经三两在一起讨论开来。
“这就是季家那位大小姐。”
“果真如人所说,乐善好施...”
沈青加快了脚步,在侍女的护持下进了德济堂。这几日随季洲白练武,接触增多,发现他身上有多处暗伤,阴雨连绵时便作痛不止。他自己不当回事,沈青却心中留了意,今日得闲便上街来为他抓些药。
德济堂的掌柜是个年逾不惑的清瘦郎中,因着常常为季云亭抓药,所以称得上是相熟。见沈青进来,忙放下手中分了一半的草药,笑着问候道:“季小姐来了。”
沈青放下帕子,回道:“是,郎中今日生意如何?”
“一向都是那个样子,季小姐可是有什么不适?要抓些什么药?”
“我一切都好,这次倒不是为了我自己。”沈青看了看掌柜背后的药柜,“家中兄长经年勤于习武,招式之间难免伤了关节,旧伤残余,想在您这抓些疏散风邪,通经活络的药。”
“原来是这样。”郎中颔首,沉思问道,“季公子在阴雨时节,关节可会隐隐作痛?”
“会
的。”
“那便拿些豨莶草、清风藤、威灵仙。”郎中嘴里念叨着,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去了药柜拿药。
“是否也可加些防风和麻黄?”沈青想了想,出声问道。
“妙极,妙极啊。”郎中低着腰拉开药柜,听这话笑着回道,“季小姐果真熟读医理。”
“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而已。”
碾碎分好的草药用油皮纸整整齐齐的包起来,郎中絮絮叨叨的叮嘱“...这两包回去后再另下人复碾,炒热装进布包,在关节处敷半个钟头...”沈青凝神仔细听了,遂含笑道谢,着人提了药,又拿起帕子掩住口鼻。
在药堂待的这一炷香时间,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咽喉处更加难受。沈青忙唤了司琴,低着头往门外走,急急慌慌没注意门口,刚迈出一步便发现撞上了一人。
慕容修这几日伤好了不少,今日趁着天气尚好,出门去寻法子联系南楚潜伏在齐国都城的探子,回程时路过德济堂便近前来打算为自己再抓些药,一踏进大门便见迎面一女子——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一双剔透美目迷迷蒙蒙,似含了一汪秋水,只见盈盈水光。精致下颔掩在丝帕之下,却也可想象是如何清丽容颜。
他不由得一怔。
这一怔之下他不知如何动作,一旁的司琴已然手疾眼快的把自家小姐扶了起来。沈青无力的低咳了几声,她本来就这满天都是的飞絮搞得鼻塞咽痛,又结结实实的碰上了人,只觉得眼睛里全是生理性眼泪,勉强开口,声音微哑道:“公子见谅....”
“原来是你,季小姐。”
沈青闻言十分疑惑,抬头看向前方。
....不会吧,这不是,慕容修吗?
沈青一时被这狗血的“出门买个药都能撞上死渣男”的巧合惊到,不知该作何反应。慕容修已是又上前一步,眼中隐隐有些....激动?
“还没能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 ?
怎么回事,什么叫我的救命之恩?我和季映雪长得并不像啊,慕容修难道是个脸盲?
沈青想开口,一急之下又是几声低咳:“我叫...季云亭,不是季映雪。”
慕容修见她不住低咳,眼中含泪,弱柳扶风一般靠在丫鬟身上,怜惜不已,又听她强调一般说自己是
季云亭,心道一定是她已经知道了季映雪在自己面前顶替她,心中柔情不止,开口安抚承诺道:“是,我知道是你,一直都是你。” ???
他在说什么?
沈青觉得这个柳絮势必糊满了他们两人中其中一人的脑子,身旁的司琴已经开始劝说自己先走了,只能先不去理慕容修这个脑残,潦草一福,捂着口鼻侧身过去上了马车。
慕容修转头见着女子似是听到自己的话起了羞意,于是领着侍女先行。走动之间,女子堕马髻上松松绾着的那只累丝蝶钗颤颤巍巍,颇有几分“和羞走,却把青梅嗅的”意味,不由得心中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