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用,初航已经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自己就是原罪。“如果阿晟从来没有遇到过我那该多好.....该多好,”初航抹着泪,“也许你们都不应该遇见我,你不应该,何铭不应该,你们所有人都不应该!”“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能,跟着谁都是个麻烦!”
初航声嘶力竭地嘶吼着,他完全崩溃了。方晟,没来得及拉住他,初航已经独自跑了出去。
方晟霖的身上有伤,怎么样,他都追不上了。
最后只好无奈地给宁静打电话,麻烦宁静帮忙找找。
宁静立马就答应了,换了衣服风风火火从宿舍出去了。
半个小时狗,她遗憾地告诉方晟霖,她并没有找到初航。
两个人都很急,担心初航会承受不住做出什么傻事来。
初航的乎机关机了,宁静问了与他熟悉的人,都说没看见。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也渐渐暗沉了下来,晴朗的天,现在看起来似乎要下雨了。
果然,天色将暗未暗之际,大雨袭城。宁静撑着伞到处找。
她总觉得初航应该去哪里,肯定会回学校。
这是她的直觉,亦是凭借着她对初航的性格了解。
的确,初航没有去哪里,他回了学校。在最低沉最无助的时刻,人往往会待在自己习惯依赖的地方。
而初航,正是躲在了教学楼后的那一棵老树下。
他蜷缩着腿,双手抱膝,他将自己的头埋在下面,从下午到现在雨个眼睛已经哭肿了。
雨水稀稀落落地透过枝叶落下来,他的头发和衣服早就湿透,凉风袭来,他瑟瑟发抖着。
身后渐渐传来脚踩碎叶的声音,有人过来了。
初航没有抬头,吸着鼻涕将身子又往里缩了缩。
没多久,脚步声停了,有什么东西覆在了他的身上。
是一件外套,还透着温度。
初航恍恍惚惚地抬起头,他的身子因为长久地蹲着已经僵硬了。
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是何铭。他正撑着黑色的伞,低头望着他。
初航两眼通红,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就这样环着双臂,头微微的抬着,一副流浪小狗的可怜模样。
何铭心中一动,他有些不忍心,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可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慢慢地将初航扶起来,让他靠在树旁,问,“还好吧。,“你…...你怎么来了。”初航星然没想到有人能找到这里来。
“你还问我,”何铭把伞撑过去,不让他在淋雨,“宁静他们找你都快找疯了,我送你回去。”
初航听到“回去”这两个字,下意识地往后退,他咬着牙,“我不回去。”自己只是个麻烦精,回去只会哭只会添麻烦,什么都做不了。
“听话。”何铭皱着眉,“不能在这里淋着冻着,会生病的。
生病才好呢。死了更好。”初航紧紧握着拳,“反正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我们了。”
“・..”“初航,他现在需要你。”何铭一字一句地说,“他是因为你才要入狱的,你口口声声说爱他,而如今在他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做了逃兵。
“对,我就是逃兵,我就是没有勇气面对。”初航又哭了出来,“我面对不了,面对不了。
“你们不要再逼我了,我没有办法看着他进去,这太残忍了...”初航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慢慢的,他转身快速在雨夜深处跑了去。
期间还被绊倒了几次,摔的浑身是泥,何铭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最终方晟霖入狱的那天,初航都没有出现。
宁静一直给他打电话,就是无人接听,气得她都快摔手机了。
“算了吧,宁静。”方晟霖淡淡道。“可是….”宁静不甘心,“这小兔崽子,被我抓到我非要扒了他的皮!真是气死人了!”
“不来好啊。”方晟霖的眼神朝外放空,“来了这家伙肯定受不了要闹起来,到时候都没人宽慰温暖他。“我希望他好。”最后,方晟霖进去前,自言自语说。
“宁静,再见了。”方晟霖回头,“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有精力的话,多帮我照顾照顾他。我怕他受委屈。”“好。”宁静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宁静出来的时候,看着方晟霖那落寞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就算方晟霖不说,她也知道,初航没来,他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有哪一个人,在离别之际,不想再见所爱一面?
五年,那么久的时光。
沧海易变,时光易移,五年之后,这段情,是淡漠无味,还是愈烈愈醇?没有人会知道。但宁静希望,是后者。
她见证了这雨人一路走来的艰辛,她知道这两个人有多不容易。
“初航,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她边走边说着。
彼时的初航正在C县的家里,他关着门,已经好几天没有出去了。
初航妈妈不管怎么问,他都不说,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也不吃,抱着枕头在床上发呆。
这里到处都是方晟霖的身影,他甚至都能闻到方晟霖残留在这里的气味。也许,只有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他才能有些许慰藉,才能感觉到安宁。他没有忘记今天是方晟霖入狱的日子,他想见他,想知道他身上的伤好没好,想知道他在狱里过得怎么样。但他不忍心,也不愿这成为自己和方晟霖的最后一面。
如果不相见,就不会难过了。不会想着自己见不到他,从此没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