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文柏回头,光线黯淡处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感觉他整个人都苍白无比,声音也虚弱。
“这是哪儿?”
“不知道,应该还在楚国。”
文柏道。
他努力支撑着,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他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不知是否撑开了;他胳膊上的新伤,鲜血还在往外涌。
萧南上前,撕开自己长裤下摆,对他道:“包扎止血,要不然……”“要不然,我的胳膊就废了?”
文柏见她动作利索,声音毫无起伏,莫名就想逗逗她。
阿南听了,情绪丝毫不动:“胳膊废了是小事,就怕你人也废了。”
文柏失血、后背疼,他强撑着没有晕倒,已经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
然而听到萧南的话,他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萧南替他把胳膊上方缠紧。
文柏好奇:“怎么不是绑伤口,而是伤口上方?”
“一句话说不清楚。”
萧南道。
文柏身子晃了晃,这个时候他已经有点支撑不住了。
他不知自己昏睡多久。
待他醒过来,屋子里铺满了阳光,温暖和煦。
萧南坐在不远处,正在煮粥。
她换了件渔家女破旧衣衫,长发随意编了个辫子,斜垂一侧。
阳光给她镶嵌了个金边,她侧颜精致妩媚。
文柏每次见她,都感觉她不食人间烟火。
然而此刻,她终于落到了实处,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是落魄的贵女。
贵女再落魄,也不掩通体的矜贵。
文柏定定看着她,站起身走了过去。
“你哪里弄来的这些?”
他问。
萧南:“我身上有个暗兜,里面会放一些金叶子,以备不时之需。
我拿了一片金叶子,跟那边的渔民换了这些。”
文柏:“……”看她这般不慌不忙,擅长处理外伤,像是常年走江湖的;而她细嫩白皙,又像是养在深闺的。
文柏对她好奇极了。
“我也给你换了套衣衫,你把湿衣服脱下来,今天能晒干。”
萧南又道。
她话并不少,只是说话时候表情冷峻,让人感觉她不好相处。
文柏果然更衣。
阿南没有出去,只是转过脸不看他。
她非常坦荡,有种什么都不怕的洒脱。
文柏也换上了渔民的衣衫,裤子上好几个补丁,还有点洗不掉的腥味。
衣衫粗粝,穿着不算舒服,不过文柏也不是很在意。
“萧姑娘,你当时为何要救我?”
文柏看着她熬粥,突然问。
她坐的地方,正好有阳光,故而她的眼眸被骄阳衬托成了淡淡浅金色。
她眼底幽静,看了他一眼:“因为杀你的人,是幽冥阁。”
“你跟幽冥阁有仇?”
“你没有理解我的话。
我不是救你,而是救幽冥阁。”
萧南说。
文柏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