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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 第580章

  温辰虽不是第一回 成亲,却是第一回被这么多人看着成亲,栖栖遑遑地入了喜堂,脸上尬得红云漫飞,叶长青心里本来还有点气,可一看他这可爱又可笑的样子,登时全化解了去,将那喜绸的另一头塞到他手里,笑道:“行了,吉时都快过了,别墨迹了。”

  “是。”温辰忙不迭地应着。

  今晚主持的,不再是阮凌霜那样的外行人,而是柳明岸特意从江城请来的金牌司仪,专程为他俩量身设计了一套有别于男女成婚的特殊礼仪。

  一阵繁冗的唱词过后,最重要的拜堂时刻来了。

  自折梅山创派以来,主殿寻梅极少这么喜庆,最近几百年来头一遭――

  高高的穹顶上挂满了大红喜绸,一条一条数过去,正好是数字十,象征十全十美,百年好合;九九八十一盏琉璃宫灯,按照乾坤八卦的排布垂落,温暖的赤黄光芒照得整个大殿喜气生辉;殿上的一切用品,都是精心置办的,酒杯、盘碗、盆栽等等,尽雕刻着凤凰于飞、天长地久的图案,大红色的地毯铺满青砖,从门口一路延伸到北墙,与一个硕大无比的双喜字前后呼应,堪称珠联璧合。

  亭亭的喜烛两旁,双方父母高堂端坐上首,左边是折梅山掌门柳明岸,右边是天疏宗宗主凌韬。

  叶长青抬起头,和那双放光的狐狸眼一对上,就是好一阵心绞痛。

  千算万算,真是打死他都算不到,这辈子合契时居然要给姓凌的拜高堂?斗了两辈子从来没输过,今天可是血赔了。

  哎,罢了罢了,弄坏了人家的宗门至宝,这么拜上一拜,权做补偿,怪不得那日温辰说珠子碎了,凌韬高兴着呢,合着是怕未来某一天办喜事时代温月明出席,他不同意?

  这么一想,叶长青又觉得自己值钱了起来,一鞠躬一敬茶,就能当得无价之宝,何不快哉?

  只是,二拜过后,当他端着茶盏从容不迫地走过去时,凌韬欢实地挺直腰杆,理了理衣袖,笑得眼睛都快找不见了。

  “咳,侄婿果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是天下仙门中不可多得的好男儿,今日凌某人代我大哥,把辰儿许配给你,也不啻为完成了一件美事。”

  叶长青莞尔一笑:“凌宗主过奖了,我一定会好好对小辰,不辜负温伯父的厚爱。”

  凌韬拿起他奉上来的茶水,煞有介事地饮了一口,咋舌:“哎呀,这改口茶也喝了,侄婿是不是得随着辰儿一起,改口叫小叔叔了?”

  叶长青:“……”

  旁边,温辰正弯着腰给柳明岸敬茶,一口一个“掌门师兄”叫得亲热,跟他这边无语凝噎的气氛完全不合。

  两人

  叶长青憋了半晌,一字一顿地咬牙道:“小、叔、叔。”

  “哎,侄婿真乖!”凌韬要高兴死了,一辈子哪有过这么扬眉吐气的时刻?当下也不吝啬,一枚城砖厚的大红包就交到他手里,满脸慈祥地叮嘱,“青儿,我就这么一个宝贝侄子,以后你可得好好待他,若是有一丝差错,让他觉得不舒坦了,别怪我亲自登门削平你的凌寒峰哈。”

  叶长青忍无可忍,接了那红包,怨念地给柳掌门说:“师兄,姓凌的是我叔叔,不就也是你叔叔?他变着法地占你便宜,你管不管?”

  那边看似其乐融融的两个人,其实早快被他俩逗得笑喷了,只是兀自忍着,不好失态罢了,柳明岸以袖掩唇,闷闷地回:“无妨无妨,小叔叔就小叔叔吧,如此亲上加亲,对折梅天疏日后的关系也是极好的,我作为一派掌门,这点委屈还忍得。”

  “……”叶长青佛了,默默咽下了这个要想抱得美人归,就得接受地狱考验的设定。

  最终,到底还是温辰最知道疼他,过来牵了牵他的手,宠溺道:“长青,三拜就差一拜了,抓紧礼成,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叶长青霎时就被勾起了兴趣。

  温辰不愿明说,眉眼温柔地看着他。

  “好吧。”叶长青笑笑,依他的意思,相对站到了喜堂中央。

  司仪讲了一连串花团锦簇的开场白之后,高唱一声:“夫妻对拜――”

  在满堂宾客的注视下,堂上的一双璧人行了此生不二,白头偕老的一礼,起身时,叶长青定定望着咫尺外的青年,恍惚中,一种不管天荒地老,只愿得他一人相伴的强烈感情,狠狠撞击着胸口。

  前世的万锋温真人,今生的折梅小徒弟,两次,付出万劫难复的代价,将他从泥泞的深渊中拖出。

  这样的人,俯仰六界,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叶长青一生桀骜不驯,没服过天道,未惧过神鬼,可这一刻,忽就按捺不住,想要拜拜头顶那诸天神佛,谢谢他们,让自己遇到了这么好的一个人。

  “……”他抿着唇,眼眶暗地里悄悄洇了圈红。

  此时温辰心中所想,大抵与他相差不多,所以看着了,也没多问,从怀中掏出一方玲珑剔透的锦盒,叩开机簧,一对淡金色的指环静静地躺在中间。

  “凤凰石,产于东海之畔,与扶桑神木同源,曾沐浴着九州第一缕阳光,如凤求凰一般,寓意爱人之间海枯石烂的深情。”

  “长青,这对指环我其实早就打好了,只是不知什么时候送合适,今日大喜,就当是我送你的合契礼物。”

  “只要有你在,我会把眼下的一天当做一百天来过,把眼前的一世当作一百世来活,长青,做我道侣吧,好吗?”

  犹记得前世端阳节,他的生辰夜,叶长青搂着他坐在长江之畔,说了这些话,彼时还是两小无猜,如今回首再看,早已巫山沧海。

  青年诚挚的目光中不掺一丝杂质,就如过去很多年一般,忘却三千繁华,只装得下一个他。

  叶长青点了点头,微笑道:“好。”

  顿时,大殿中欢声雷动,沸反盈天,不少好事者一个劲儿地起哄着,要亲一个,亲一个!

  叶长青自然是乐意至极,一把揽过爱人的肩膀,就缠绵悱恻地吻了起来。

  阮凌霜坐在最靠近的亲友桌上,嗷嗷哭成个泪人儿,扯过旁边秦箫递上来的手帕,狠狠抹了把鼻涕:“太好了,师兄,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啊?看到他俩好好地在一起,怎么比我自己找着道侣还开心呢?”

  秦箫啧了一声:“二胖,你才发现啊?知道有病就好,赶紧治,那天我问岑儿了,我们二胖明明挺好一丫头,怎么就天天陷在一些奇怪的东西里?她说,你的这种心理,好像叫什么,什么独身太久导致的感情空缺?对,就是这个,你就是不找道侣太长时间了,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呸!你才感情空缺呢!老娘正常得很!只要一天不找男人,天下所有男人就都是我的!”阮凌霜用力捶了他一拳,又哭又笑,“亏得舒师妹那么文静漂亮一姑娘,能看得上你这种硬帮菜,你自己说说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大的德!”

  “喂,臭丫头怎么说话呢!凌寒峰峰主配独秀峰峰主,那是金玉良缘的一对,你师兄很优秀的好不好!论剑大会第一名呢!要不是你嫂嫂下个月就要生了,不好大着肚子来出席,今天非秀你一脸不可!”

  秦箫一想起家中妻儿,笑得乐不可支,眉飞色舞地戳她:“诶,倒是你,天天也不找道侣,就忙着写那些带颜色的风月本子,最后卖出去多少,有人看吗?”

  “……”被戳到痛处,阮凌霜撇了撇嘴,语焉不详,“事情恁多,你管我,就是没人看我也乐意。”

  “说起这事。”秦箫贱兮兮地靠过来,压低嗓子,“我敢打包票,以师尊的脾气和手段,要是看过了你编排他和小三的种种段子,绝对连着废你一千次不重样!”

  什么?阮凌霜一愣,继而回过神来,凝冰符一扔,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追着他打出了老远:“好你个三只手的偷书贼,竟敢上我房里造次,还不快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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