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盯上了我的小马甲 第43章
他倒是没想到,这位谢姑娘还颇有些以德报怨的气度,倒是与她兄长不甚相同。
下一刻,有气度的明鸢姑娘朝他笑了笑:“也不讹殿下,一里水路纹银十两,殿下以为这个价格妥当吗?”
明鸢在心底冷笑一声,瞧瞧,这就叫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呵,赵浔,你也有今天!
最终,这厮看着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咬牙吐出一个字:“好。”
两人顺着江流一路而下,游出五六里,终于摆脱了后头的一众黑衣人。
明鸢将赵浔拖上岸时,他的面色有些发白。明鸢不由皱眉,赵浔对水的畏惧似乎很深,倒像是有什么心理阴影。
她自怀中掏了方帕子递过去。
赵浔垂头看了一眼,有些嫌弃地移开了目光。
明鸢被气乐了,信手将那帕子丢在一旁。
她方才大概是鬼迷心窍了,才对赵浔生出些许同情。
她站起身来,拧了拧衣摆的水:“方才行了五里有余,零头就给殿下抹了,共计纹银五十两。”
顿了顿,她把赵浔先前所言原封不动送还回去:“打欠条还是付现银,殿下还是快些定夺。”
赵浔:“...”
休整片刻,两人沿着江流找寻回去的路。走了十余里,前头出现个小村庄。
说村庄其实不大合适,因为里头只有三五间屋舍,人烟很是稀少。
有名妇人坐在江边浣衣,明鸢走上去,客气道:“大娘,您知道静林寺怎么走吗?”
妇人抬起头来,随意抹了把额角的汗水,抬手朝东一指。而后她歉意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做了个摆手的动作。
原来是口不能言。
明鸢道了谢,转过身去,刚要招呼赵浔,就见他的神色有些不对。
他的唇抿得很紧,目色幽深,垂在身畔的双手攥握成拳,指节发白,还有些不易察觉的轻颤。
片刻后,他快步走到那名妇人身前:“你是…阿珍?”
被唤作阿珍的妇人僵了僵,抬头看向赵浔。她眯着眼瞧了半晌,蓦然站起身来,张了张口,喉中发出些破碎的声音。
明鸢细细分辨那唇型,她想说的应当是“小殿下”。
阿珍的眸中浮出些细碎的泪光。
赵浔很快从方才的失态中冷静下来,他不动声色地瞧了明鸢一眼,而后对那妇人道:“抱歉,认错人了。”
明鸢也不道破,思忖片刻,道:“我四下走走,一盏茶后回来。”
说罢,未待赵浔答话,她径自转身离开了。
看赵浔的反应,这其中必然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秘辛。她素来信奉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对于这等事,她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
待她离开后,阿珍的眼角掉下泪来,她攥着赵浔的手,意识到失礼,又慌忙放开,双手有些局促地垂在身侧。
赵浔抿了抿唇:“无妨,本王还记得,儿时你时常这般牵着本王去御花园玩耍。”
提起旧事,阿珍的目中浮出些光彩,那时她还是宜嫔的贴身宫女。赵浔出生后,宜嫔瞧着她行事机敏,便指派了她帮着乳母一同看顾。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啊,将近二十载的岁月,物是人非。
赵浔眉心微皱:“母妃辞世时本王年幼懵懂,待到后来才隐约觉察出其中不对,暗中查访昔年的旧人,竟在当年便被悉数遣散。”
阿珍的眸光闪了闪,嘴唇歙合几番,自地上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道:“殿下找不到她们了。”
赵浔的面色沉下来:“你是说…”
阿珍点了点头,根本就没有人出宫,宜嫔病逝后,宫中之人尽数被押走,连夜赐了毒酒。她能侥幸活下来,是因着与宫殿监正侍李正是对食,李正在皇后面前还得些头脸。在李正的作保下,她被毒哑嗓子放了出来。
若说赵浔从前只是怀疑,如今他已经可以断定,宜嫔绝非传言中的病逝,她的死大有蹊跷。而这许多年中,他竟没能为自己的母妃讨一个公道。
赵浔深吸口气:“当年之事,谁是主使?”
阿珍蓦然张大了眼睛。
明鸢回来时阿珍已然离开了,赵浔独自倚在一块山石上,面上带着几分迷茫。
迷茫这种表情鲜少出现在赵浔面上,明鸢不知他与阿珍谈话的内容,但可以确定,那桩秘辛必然不是什么令人愉悦之事。
她在远处站了半晌,待到赵浔平静下来,才缓步走过去:“快到晌午时分,该往回走了。”
一路无话,两人回到静林寺时,众人正焦灼地候着。瞧见两人一副落汤鸡形容,画采和楚三同时发出声惊呼。
瞧上去倒是颇为般配。
因着遇刺这桩意外,此行最终不了了之,用过午膳后,众人便打道回了京城。
见过阿珍后,赵浔情绪起伏颇大,加之这两日太医又要来扶脉,他强撑着用了那毒,这次是真真切切地病了两日。
再次见到小明姑娘已是三日后了。这三日中,楚三闲来无事,认真研究了一番打书肆买回来的那几本书,只觉自己在感情一事上打通了任督二脉。
瞧着赵浔有些紧张模样,楚三真诚地将记录心得的小册子分享给了自家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