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亭从沙发上坐起来,踱步到顾星和陈旭之间,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
顾星和陈旭也意识到刚刚小学鸡斗嘴太幼稚,有损形象,纷纷不敢看他。
陆亭看他们这副又怂又不服的态度,火又冒了上来。
他闭了闭眼,先让自己冷静下来,才清冷的开口,“吵完了?打完了?”
顾星不吭声,她是正当维护自己的权益,完全没错。
陈旭幽怨瞪了陆亭一眼,怪他让他回国才惹出这一堆破事。
可惜,两个人都不敢表达内心的真实的想法,怕陆亭削他们。
陆亭忽然拉起顾星的胳膊,再次把她按在沙发上坐下,指着旁边的位置说,“陈旭,你坐。”
陈旭心头一跳,有点怕怕的。
他好多年没看到陆亭这么严肃了,虽然他永远都是那张死人脸,但是不是真的发火,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陆亭又抬抬下巴,指挥管家,“你也坐。”
今天的目的本来是聚会,一屋子人不坐着偏偏站着,个个人高马大,当然互相看不顺眼。
坐下后每个人平均矮那么几十厘米,光在气势上就弱很多,想闹也闹不起来了。
三个人乖乖在一张沙发上坐好,像幼儿园小朋友排排坐,陆亭双手抱胸看着他们,眼神漆黑深邃。
顾星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意识想撒娇,陆亭伸手指她,示意她闭嘴。
她憋憋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不服气的把话咽了回去。
陆亭居高临下的审视他们,他的身高本来就高出他们一截,此刻俯视他们,就像高考时监考老师在讲台上,把台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每个人的微表情,小动作,完全一清二楚,根本没有掩饰的可能。
假如你真的有试着在讲台上往下看,你会发现你学生时代做的那些小动作简直是白痴行为,人老师只是不想管你,不代表他是瞎子。
“我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你们最好也给我全忘了。现在,回归我们今天来这里的本质。”
陆亭看向陈旭,“今天是你回来,我和顾星给你接风洗尘。”
陈旭小声嘀咕了一句,陆亭瞟他一眼,“要么大声点,要么收回去。”
陈旭露出一个营业式假笑,“没有没有,我只是在赞美你们夫妻,真是人美心善,真想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陆亭淡淡的说,“你最好这样想。”
顾星捂着嘴偷笑,看着陈旭吃瘪,比她捡了钱还开心。
想不到老公平时寡言少语,训起人来却有一套,不愧是商业帝国的继承人啊,好A!
陆亭余光扫到顾星在笑,立刻把矛头转过来对着她,“顾星,你今天的行为很出格。机场绑人,打劫,酒店骂人,打人,每一件事都是你先挑起的。”
顾星不服,立刻辩解道,“那能怪我吗,分明是……”
“一开始的起因当然不怪你,但事后的两次主动攻击是你的不对,你不要转移话题。”
这下顾星和陈旭都不爽了,这是在各打五十大板啊,分明是偏心!
顾星觉得陆亭偏心自己十几年的哥们,不站在她这个老婆这边。
陈旭觉得陆亭偏心自己才结婚一年的白痴花瓶老婆,重色轻友。
管家袖手旁观,表示自家少爷公正,严明,谁也不偏心,给少爷点赞!
当然,这个锅最后还是要陈旭来背的。
陆亭再次看向陈旭,宣判他死刑,“追根溯源,是陈旭自作自受。你不该拿劣质婚戒糊弄顾星,破坏了她神圣的婚礼,你找你要钱天经地义,只是方法过激。你们两个,彼此道歉,和好吧。”
what?
陈旭睁大眼睛,被这天外飞来的一口锅砸晕了。
什么叫他自作自受?
他什么时候拿假婚戒欺骗他了,那对婚戒明明是他好不容易在南非交换来的,是黑市上的无价之宝,用了多少关系才拿到,就为了祝福陆亭新婚快乐,结果现在成了他给他泼脏水的工具。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陈旭胸口剧烈起伏,管家怕他撅过去,良心发现的给他拍拍背,“行了,错了就承认。知错善改,少爷还是把你当朋友。既然少夫人抢了你的项链和手表,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赶紧互相说对不起吧。”
陈旭气的翻白眼,他还以为管家会说两句好听的,感情他是在他伤口上又插了两刀,让他气血更甚啊。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姓陆的一家三口欺负他一个,他受不了这个委屈!
顾星反而很淡定,低头盘算着什么。
陆亭看她掰着指头,嘴里嘀嘀咕咕,似乎在认真的计算什么数字。
下一秒,顾星抬起头,皱着脸说,“不对啊,老公,他那个项链和破表值不了几个钱,哪能和我们的婚戒相提并论,我不同意,他必须补我们一对婚戒,项链和手表归我了,就当这一年的利息。”
此话一出,陈旭差点撅过去,管家用力掐住他的人中,让他保持清醒。
陈旭心如刀绞,为什么不让他晕过去?
在这恃强凌弱,逼良为娼的场景下,他弱小可怜又无助,晕过去起码不用听到这三头豺狼怎么商量瓜分他的钱财,让他清醒的面对这一切,又不能反抗,这简直是杀人诛心啊。
偏偏,他又不敢揭穿陆亭,只能受这窝囊气,他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