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拍疼了,自己在手上吹了吹,快速爬过来,抓起季昀松的手呼呼吹气。
季昀松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把豆豆抱在怀里,趁着云禧不注意,用豆子的衣服擦了擦。
他说道:“儿子,你放心,爹将来一定做大官,谁都欺负不了你和你娘。”
云禧抬头看看他,心道,虽然你有这个潜力,但就这么说出来,还是挺中二的。
……
季昀松升了官,主业还是编史,副业给皇子们讲课。
急救知识内容不多,浅显易懂,讲两堂就完了,但皇上大概很看好他,让他承担了日讲的差事。
工作不算轻松,皇子公主十几个,动不动就闹幺蛾子,他哪个都不敢得罪,也是心累。
正常讲课倒也罢了,他最讨厌下课时被人围着问问题。
他不是没耐心,只是不喜欢婉仪公主看他的眼神,就像狼看中了兔子――他宁愿给云禧做一辈子赘婿,也不想尚一个需要跪拜的骄纵公主。
因而,他大多时候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绝不敢多给一个眼神。
八月六日,季昀松踩着点儿下了课,与准备上课的季春景走了个正着。
“四弟。”季春景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他这人就是这样,见人三分笑,无论关系多差,面子活总能齐全了。
季昀松也不逊色,唇角挂起一抹虚伪的笑意,“季大人。”
“小季大人。”一个女子在后面叫了季昀松一声。
季春景暧昧的一笑,“四弟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的俊脸啊。”
季昀松道:“还行。听说嫂夫人的婢女得了病,可要好好医治医治。”
季春景面色一变,冷笑道:“一个婢女而已,死便死了。”
他负着手,扬长而去。
“小季大人。”婉仪公主带着宫女追了上来,花痴地看着季昀松,“我有个问题不懂,小季大人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季昀松心里烦躁万分,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公主请讲,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婉仪公主道:“我最近在读道德经,想请你详细地给我讲讲。”
季昀松拱手道:“公主,季大人已经来了,下一堂课马上就开始了。”
婉仪公主哼了一声,“谁要听他照本宣科。”
季昀松顿感头大如斗,他四下看看,希望能找到一个外援。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小季大人,皇上宣你到乾清宫觐见。”
季昀松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真挚了几分,“微臣告退。”
“扫兴。”婉仪公主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季昀松随小太监去了乾清宫。
皇上正在用早膳,一个酱菜,一道鸡汤馄饨,两个包子,还有一碗奶,并不比云禧家里的铺张。
季昀松行了大礼,站在一旁静等。
嘉元帝放下羊奶,擦了嘴,说道:“从明日起,你不必进宫侍讲了。”
季昀松心里咯噔一下。
嘉元帝又道:“听说云大夫对消渴症颇有见解,你明日带她进宫,让她给太后娘娘请个平安脉。”
第40章 问诊
晚餐是水煮饺。
云禧特地包了几个少盐少味的小饺子给两个孩子吃。
她一边把饺子皮捣烂, 一边听丁婶子把白天的事说给季昀松和小果子听。
下午,葵园负责厨房的胖妇人带着他家男人来了,夫妇俩态度极好地认了错。
胖妇人求云禧给他家男人好好看看, 是不是真的哪里出了问题。又或者, 如果没问题, 也赶紧告诉他们, 省得他们一家担惊受怕。
人就是这样, 一旦接受了类似“我哪里有病”这样的心理暗示,不少人会在思想上产生严重的负面压力,进而, 身体也有相应的反应。
胖妇人谷妈妈的男人也是如此,从枯荣堂回去后, 他觉得自己更不爱吃饭了,身体疲倦,一趟下来就不想动。
两口子看了几个大夫,都说没什么事,不得已,又找云禧来了。
云禧倒不是骗他, 他确实有病,但也真的很轻, 很轻的轻度脂肪肝――如果不加以控制和调理, 最后也会酿成大病。
云禧说明病的成因, 给他抓了几服药, 又对饮食和运动进行了要求。
那二人见她不计前嫌, 依旧耐心细致, 和颜悦色, 且药也不贵, 又再三认错,千恩万谢地走了。
丁婶子说完经过,喂狗儿一口饺子,又道:“松爷,我在市场瞧见那胖女子两次,每次都在跟人吵,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人常常‘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朝后’,要我说,云大夫就不该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