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里传出一声脆响,“咔嚓!”
“怎么样?”他得意洋洋地把碎核桃托在手心里,取出其中最大的一块放在嘴里,“还挺香!”
“比姜五强,但比人家可差远了。”有人直言不讳。
“不然你们再试试这个?”云禧挑了一块巴掌大小、质地疏松的小石头,双手一掰两半。
佩剑少年怔住了。
现场一片安静。
“哪个能来?”云禧再问一遍,无人回应,又道,“虞州的一场大水带走了我的父母兄弟,我从小与祖父相依为命。祖父去世前,为让我后半生有所依靠,不得已出此下策,委屈了季大人。此事非他所愿,还请不要以此攻讦于他。”
佩剑少年默了默,说道:“倒也有情可原。”
先前阻止众人取笑季昀松那人站了出来,拱了拱手,对季昀松说道:“小季大人还是真不容易呢。”
云禧接过话茬,“那是,伺候母老虎怎么会容易呢?”
“哈哈哈……”佩剑少年笑了起来,“此话有些道理,不过,你不必过谦,咱们都知道母老虎什么样。”
季昀松说道:“云大夫不是母老虎。”
姜五点点头,“这么一看,你从季家搬出来,倒也不无道理。”
“姜五你少说几句,没人当你哑巴。”
“就是,你小子快跟你那六妹妹一样了,口无遮拦。”
“哪里像了,哪里像了?我也没说什么啊,这不是夸赞这位女大夫好手段吗?”
“行吧,这么解释一下还差不多。”
……
“好了,走吧,反正这里也没建起来,就让人家在这儿玩呗。”
“你们先走,我问问这位女大夫,她都会什么功夫,我想切磋切磋。”
“切磋什么呀,这位一看就有内功,你不是对手。”
“少不自量力了,走吧。”
佩剑少年被另外两个少年强拉走了。
岸边重新安静了下来。
小果子一会儿看看云禧,一会儿看看季昀松。
豆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手指着那些少年,疑惑地“啊”了一声。
云禧解释道:“那些小哥哥只是路过而已,咱们玩咱们的。”
小果子嘿嘿笑了两声,“云娘子还挺会占人便宜。”
云禧也笑了,“我瞧着都跟豆豆差不多。”
季昀松重新坐了下来,“这大概就是骂人的最高境界了吧。”
“其实真没那个意思。”云禧是现代人,总算觉得十几岁的少年也是孩子,叫叔叔把人家叫老了。
她把核桃仁挑出来,递到季昀松手里,“过去的事就别琢磨了,往前看。我又不是不放你走,只要皇上和孙大人不介意,让他们说说又何妨?”
季昀松捡起一块放在嘴里,笑道:“没关系,用你的话说,我被虐习惯了。”
小果子呸了一声,“就是一帮嘴碎的,依着我看,他们在家族里还不如松爷自由呢。”
云禧深以为然,被家族控制,哪有在她这边自由自在来得舒坦呢。
季昀松又振作了一下,对云禧说道:“小果子这句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
你在湖边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凉亭上看你。
葵园内,凉亭上。
建平长公主凭栏而立,观察着湖边玩耍的一家四口,久久无言。
云琛心疼地看着她的背影,“母亲,儿子要走了。”
建平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去吧,替我向你祖父问好。”
“好……”云琛欲言又止,到底转身下了楼。
冯嬷嬷送他下楼,问道:“大爷,麒麟军也找不到云家七老爷的消息吗?”
云琛摇摇头,“没有任何线索,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是啊。”冯嬷嬷叹了一声,“那云七当年结交的人物都是三教九流,不但仇家多,还惯会跟官府捉迷藏。大爷,像七老爷那样的人……大姑娘她还可能活着吗?”
云琛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她必须活着,而且只能活着,你明白吗?”
冯嬷嬷肃然应道:“大爷放心,老奴明白。就是……唉……”
云琛道:“长公主即便伤心,也只是这两天的事,过去就好了。嬷嬷看着点云璟,别让他气着长公主。”
“好,大爷放心。”冯嬷嬷点点头,不再自讨没趣,默默把他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