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婶子道:“放心吧,豆豆好带,娘子慢点回来也没关系。”
……
药柜里要多少仙草就有多少,云禧只需买一口大锅、若干碗匙,以及一些配料即可。
大锅、蜂蜜、地瓜淀粉去杂货铺,碗和小匙在瓷器店订三十个,冰块费了些功夫,但也总共不到两刻钟就搞定了。
云禧把东西送回家,又去了瑞宁堂。
高个伙计正在送客,见云禧过来笑着打了个招呼,“云大夫来啦,这是要给孟举人抓药吗?”
药柜还没打好,枯荣堂表面上没有药卖,所以他有此问。
云禧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齐小哥,我要半斤金银花、白菊花、夏枯草、鱼腥草、蒲公英、枸杞、麦冬、生地各半斤。”
她买这些,一方面可以打打马虎眼,二方面卖卖凉茶,也多个进项。
齐小哥叫齐裕,另一个伙计叫王港。
“这么多?”齐裕瞪大了一双小眼睛,她将来不进草药的么?
云禧道:“怎么,不卖吗?”
“卖卖卖,当然卖。”齐裕做了个请的手势,“云大夫里面请。”
王港听到他们的对话,麻利地称重、包装,给她送了过来。
云禧同两位大夫打了个招呼,接过药,付了银钱,转身走了。
王港问赵大夫:“她买这些做什么?”
赵大夫摇摇头,“大多是清热利湿的药材,孟举人的胳膊可用不上,大概是她自家用吧。”
齐裕道:“不好说,我看她刚才买了不少东西,瓷器铺子还送了不少碗。”
唐大夫放下医书,“生意不好做,医馆更难,我估摸着是想熬些止渴利尿的汤药,赚些吆喝吧。”
齐裕深以为然,“一上午了,她那连个打听的人都没有,我看是急了。唉……那么漂亮的人儿,偏偏要抛头露面,她家男人指定是个吃软饭的。”
“哈哈!”王港抚掌笑道,“一定是这样,八九不离十!”
唐大夫捻着胡子摇摇头,“非也,我观她衣着素净,应该是寡妇。”
“没错。”赵大夫认可他的说法,“此女不像经历风霜之人,开医馆定是近期才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
……
下午果然也没什么人来,云禧百无聊赖地带了一下午孩子。
傍晚时分,丁婶子收拾完屋子,带狗儿回去了。
云禧锁上门,准备熬仙草冻――眼下没有碱,仙草亦没有浸泡,熬煮时间长,需要提前准备。
她取出一大一小两只澡盆,大木澡盆的里面垫上被子,小的舀上热水,给豆豆洗个澡,然后把他放到大澡盆里自己玩。
云禧把两只大锅洗刷干净,盛满凉水,按比例加入干仙草。
点火……
木柴在灶坑中发出“噼啪”的声响,橘红色的火焰一抖一抖地舔着漆黑的锅底。
热,但也治愈。
“啊!啊!”豆豆趴在澡盆壁上,指着火焰急得直跳脚。
云禧擦了把汗,指着火焰说道:“火,这是火!”
豆豆歪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火?”
云禧重复道:“火,燃烧的火。”
豆豆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火,让杀个火。”
他口齿不清,只能说单个的字,多了就是乱码。
“哈哈哈……”没有什么比萌萌哒的人类幼崽更治愈的了,云禧疲累顿消,凑过去,在他脸蛋上啃了好几口。
“啊,娘&*@……”豆豆嫌弃地用手背擦了一下,咿咿呀呀地指责云禧的粗鲁。
“咚咚!”大门被敲响了,“云娘子开门。”
听声音是小果子。
应该是季昀松送和离书来了吧!
云禧的笑眼弯了弯,抱起豆豆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果然是季昀松,小果子抱着大西瓜在他身后。
季昀松拱了拱手,“云娘子。”他穿着一席玉色丝袍,火烧云的橙红色光芒给他镶了一道金色的边。
云禧还礼,“四爷请进。”
四人一起进了院子。
季昀松四下看了看。
上房三间,一明两暗,无耳房。